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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制人,後發則受制於人!”齊騶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倒問。
趙王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擊案而起說:
“先生,假若秦國不重視趙政,送回國無益,反不如留在趙國,秦國多少有點顧忌。”
“假若趙政受重視呢?”
“只要秦國迎接使者一到邯鄲,寡人立刻放人。”
“臣以為太遲了,應該是秦國使者一出發,大王就裝做不知而主動送趙政回國,與秦國使者半途而過,才顯得出人情!”齊騶知道,各國都有間諜派在對方,觀察監視,一有情報最快的傳遞方法是飛鴿傳書。
“先生高見,寡人謹受教。”
那夜,趙王和齊騶談了個通宵。
老人離趙赴秦為他去進行遊說,趙政只有回到家裡來住。過慣了簡單自然的生活,突然回到往昔的奢侈優裕的環境,反而像習慣了山林的小獸重返牢籠一樣,渴望他已享受過的自由。
尤其是老人無窮的智慧加上他童心的好奇,他像吸滿了智慧之汁的海綿一樣,別的同年齡孩子,甚至比他大幾歲的少年,和他比較起來,會顯得知識如此疲乏,生性如此愚蠢。
他的體格是經過老人精心調理和訓練過的,健壯高大,九歲的人看上去比十二、三歲還成熟。
他發覺和蓮兒一樣,在同伴中也處於一種尷尬地位。同年齡的孩子,心智和外形都和他極不相配,所以加以排斥他。於是他極力想打入看來外表相似、實際年齡比他大得多的少年群中,這些公子王孫,在智力身體發育方面也許延後,但在吃喝嫖賭、聲色犬馬方面卻早熟得很,對這個粗野不文的小子當然也不歡迎。
他們嫉妒他的家世,趙王突然對她們母子好了起來,常派使者送賞賜品,不時還邀楚玉夫人帶著趙政到後宮和王后歡敘。趙王常安慰楚玉夫人,只要秦國方面有所表示,即使是沒有表示,也會在適當時機送她們回國。這些公子王孫的家長當然會告誡子弟,趙政將來會做秦王,目前不能得罪他,但告誡越多,反彈越大,他們反而專找趙政麻煩。
他們恨他!每逢家長們帶著子女在一起聚會,大人們問什麼比較深點的學術或常識問題,趙政侃侃回答,吸引住王后及其他貴婦的注意,而這些不學無術的公子王孫,則羞得無地自容。
趙國自國君、王后以下的宗室大臣和顯要,教訓兒子都會以趙政做榜樣,通常都是這樣的兩種話:
“趙政才九歲,你都十五、六了,相比之下你應該慚愧。”
或是:
“不愧是上國世子,果然與眾不同!但你不也是上國公子嗎?為什麼這樣不爭氣,真是氣死我了!”
這種情形下,不讓這些公子王孫恨他也難。
於是他們合夥想出整他的辦法——
有時候他們假裝誠意地請他,卻是帶他到行歡場所,叫些歌女舞伎飲酒作樂,讓他走也不是,留下來更感難過。他們還唆使那些女人故意逗弄他調戲他,而他們則在一旁出言諷刺,突顯他們深懂風月,他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頑童。
有時候,他們也邀請他到家中,搬出一些金玉古玩,他們細說這此東西的源流,頭頭是道,問起趙政來,他卻一竅不通。還有那些名貴種的犬馬,趙政雖然騎術不比他們任何人差,但這方面的知識卻是欠缺的。老人說過,射、騎、御和劍術要講求殺敵和實用,不是去研究馬的品種、弓的好壞和車子、劍本身的精緻與考據,那是馬伕和工匠的事。
但現在卻成為他受窘的主因。
後來,趙政不上當了,他拒絕他們的邀請。可是他們作弄他上了癮,找他不來,就在路上攔住他羞辱,一個人打不贏他,就眾人一起打。
最嚴重的是,他們不知從哪得來的訊息,他們當眾罵他是野種,夠什麼資格自稱秦國公子!
他躲他們,他們卻像群狗追獵物一樣,千方百計找到他,再加以戲弄或毆打。
這些事他從未向楚玉夫人提過,老人訓練出他獨立的性格,也常教他要忍耐,他最記得他的一番話:孩子,天才和偉大的人都是孤獨寂寞的,無論得意不得意,他都會受一般人的排斥。你看到鶴立雞群遭群雞啄擊的樣子嗎?你想得出龍游在淺水遭蝦戲的慘狀嗎?不要奇怪,這是正常現象,因為他們不同類。但一旦白鶴飛起,聲唳九天的時候,雞仍然是爬行在地上一粒粒地覓食。當龍飛於天,使得風雲變色、江海翻騰的時候,魚蝦又到哪裡去了呢?根本看不到它們的存在了!“
他必須忍耐,雖然忍耐的日子並不好過,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