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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流轉,不覺已至三月末。
隊伍離開曲貢縣,轉向東南方,來到一處氣候多變的複雜地界。
斷江山,高逾千丈,攔江矗立。
此山山形奇特少見,南北兩側的山壁光滑如屏,東西兩面恰好連通峽江兩岸,江流至此被硬生生橫阻成兩段。
這日午後,隊伍翻山而行,欲借道斷江山去往東岸。
山道險峻,石巖嶙峋,山體兩側多見懸崖峭壁,眾人身手雖是矯健不凡,卻也不敢大意,只能謹慎前行。
行至半山,忽聞鶴唳聲,抬頭見數只蒼鶴自天際飛過。
邊遙停步,手扶巖松,遙望天邊。
烏雲疾走,從四方洶湧聚集而來,貌似將有大雨降臨。
沒多久,黑雲覆滿斷江山上空,雲海低垂,似黑浪翻湧!
烏壓壓的雲層中,傳來陣陣悶雷聲。
飆風狂肆,吹襲著山間草木。
眾人停止前行,各自尋找凹洞、凸巖或是山松躲避,打算等這陣驟雨過後再趕路。
南側斜峰下,有一塊丈方大小的突巖,形似茅簷。
巖塊下方,靜立著三人,正在眺望茫茫江面。
木晚煙站在東側,暮輕歌立於西側,邊遙站在兩個人中間。
自從品嚐過野味燒烤,木晚煙便對那種味道念念不忘,動不動就指使木塵與木梟去打獵,還多次向邊遙索要調味料。
接觸的次數多了,雙方的關係,在不知不覺中熟絡了起來。
事實上,當得知木淺雪與她是姑侄關係之後,邊遙便沒怎麼將她當外人看。
最近一個多月,中途歇息或是夜間露宿時,木晚煙經常會找邊遙聊上幾句。
兩人聊到的話題很雜,基本都是一些閒碎之事,關於木淺雪,關於夜屍子,還有穿越亂原時發生的一些事情。
在二人閒聊時,一旁的暮輕歌從來不插嘴,基本不吭一聲,跟個木頭人似的。
此刻,烏雲沉沉,天色昏暗。
山間風速很快,大雨尚未落下。
木晚煙站在凸巖下方,一頭淡綠長髮,在疾風中不停飄舞,斜插在髮間的那片翠綠樹葉,伴著髮絲振振而動,卻不掉落。
邊遙抱著雙臂,觀望山下的峭崖和風中亂舞的草木,神態悠然。
一道悠長的響雷過後,大雨傾盆瀉下。
雨,落在凸巖上,聚積匯流,然後從凸巖的邊側流淌下來。
狂風陣陣吹過,捲起空中雨滴,拍打著人身。
暮輕歌的右半身已被雨水浸溼,他就像個石頭人,一動不動地凝望著前方。
狂風驟雨中,視野內的江面上,呈現出一片白濛濛的霧景。
凸巖下,一人負劍立如頑石,半身沐在雨中,卻紋絲不動。
另外兩人,時不時地閒扯幾句,風雨入耳,伴隨人聲渺遠。
半個鐘頭後,風聲漸緩,雨落無聲。
雨雲還未徹底散去,仍有團團暗雲懸在頭頂。
好在四方天際,已有金光浮現。
斷江山上空,愈來愈亮。
未過多久,風歇雨止。
眾人先後走出避雨處,相互招呼。
無人落下,繼續趕路。
木晚煙率先從凸巖下走出,邊遙與暮輕歌跟在後頭。
三人循著崎嶇溼滑的山道,隨著前方的人影,緩步向前行去。
突然,“霹喀”一聲!
一道極粗的紫色閃電,好似一條兇猛的狂龍,乍然鑽出厚重的雲層,劈向斷江山西側的一座斜峰。
一道震耳欲聾的驚雷,陡然炸響!
“轟轟轟……”
山被狂雷撼動,出現一陣短暫的搖晃!
那座斜出的山峰,被驟雷擊毀了半個頭,大大小小的碎石,如雨般掉落下來!
“不好!快閃!”
山道里響起一陣急亂的喝喊聲,眾人紛紛躲避!
“快,退回剛才那塊石巖下!”
邊遙見勢不妙,急忙喊了一句。
暮輕歌抬頭望向上空墜下的落石,遲疑了一下,閃身來到就近的一處山壁旁,身體緊貼住岩石。
木晚煙慌忙回身後撤,經過一處風穴時,恰逢一陣颮風陡然襲至!
倏聞一聲激烈的風嘯,少女整個人被狂湧的風流卷離地面,拋入半空中,撞上一棵斜生的蒼松。
藉由緩衝之勢,木晚煙急忙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