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非卿的心機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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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憂見他們消失在路口後才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扶起那個女人,她嘴唇蒼白,嘴角溢位一絲鮮血,那一隻空蕩蕩的眼窩看上去猶如幽深的暗淵,她氣若游絲的喃喃說道:
“孩子……我的孩子……”
秦憂給她餵了一點水,到了這種地步,她也無能為力,也沒有什麼話可以安慰她,只道:“你想要休息一會兒嗎?”
她一直盯著遠處馬車消失的方向,靜默了好一會兒,惻然的偏過頭,擦了擦嘴角的血,勉強擠出笑容,在秦憂的攙扶下站穩,低聲道:“多謝。”
隨後她咬著牙搖搖擺擺的追著馬車離去,留下秦憂一個人愣在那,直到聽見村民喚她,才回過神,忽的苦笑起來。
她忍不住詢問道:“大嬸知道那個女人嗎?”
“隔壁村的寡婦,小時候被蟲子啃壞了眼睛,只得把眼珠子挖了去,好不容易熬到叄十歲娶了個男人,但孩子剛出生的丈夫就得癆病死了,自己身體又弱,下不得地。平日裡也就幫人洗衣服,做些粗活,冬天的時候常常看見她揹著孩子挨家挨戶的收衣服去洗。”
“那她為什麼又要賣了她的孩子?”
“哎,聽說她得了病,活不長了,正巧這幾日咱們村裡來了一個公子哥,穿得很是貴氣,雖然我就和他打了幾次照面,但不愧是從京城出來的,那身氣度,光是這麼站著不說話,都能壓得咱喘不過氣來。這位公子想買一些幼童回去當小侍,女人想著反正自己活不長了,想給兒子找個安生立命之所,就和公子簽了賣身契。
可這女人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這孩子是要被送去花樓當接客的公子調教,她哪裡捨得兒子吃這個苦,所以天天追著那位公子要把銀子還給他。”
秦憂嘆氣,對這些生來命運多舛的人,總有幾分憐惜,若是自己能有法子幫一幫就好了。
就連鋤草的時候她也在想這件事,腦子裡漸漸對這個女人有了幾分印象,記得她剛到這裡的那一年,就常常看見有個女人揹著孩子走到河邊洗衣服,唯獨想起這件事,還是因為這基本都是男人揹著孩子去河邊洗衣服。
而她是個女人,當時她還暗道,這女人賢惠呢。
怎麼幫呢?難道還得找花小敏借錢給買回來嗎?
鐮刀不停的刮擦著雜草,秦憂佝僂著身子在此起彼伏的草海堆裡若隱若現,她的身後佇立著稻金色的草垛,一眼望去,無數的草垛一直延伸到了天際。
這天下午,員外家的王管家突然滿頭大汗的跑來,她甩動著肥胖的身子,手絹揩拭額上的汗珠,直直奔著秦憂而來,秦憂從草堆裡直起身子,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心尖。
“秦姑娘啊……”王管家一屁股坐在雜草堆上,氣喘了許久,才柔和的說道,“員外派我來告訴你,明兒你就不用去府上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有意無意扇著風,打量著秦憂的神色。
“是不是員外要出去幾日啊,所以讓我過幾天再去?”
“哎呀,不是這個意思。”王管家收起扇風的手,轉而捏著自己的手絹,“就是讓你以後都不用去了,你還是換個活計吧,這是這個月的工錢。”
秦憂的掌心被塞進幾十個油膩膩的銅板,呆呆立在那,隨後緊張的抓著王管家的手,焦急的問道:”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啊……你告訴我,我可以改的。”
王管家把手從她掌心攥出來,嘆道:“你沒什麼錯的……只是……哎……你到底哪裡惹到了薛大人啊……”
她爬上田坎,火急火燎的趕了回去。
薛大人?薛非傾。
秦憂明瞭,他無非是在報復她,報復她對自己薄情寡義。
可是……員外是這個鎮上唯一收留自己的人,如果她被趕了出去,意味著又得換新的地方,她不禁嗤笑,這叄年來,她換的地方還少了嗎?
秦憂的腦子裡浮現出叄年前的畫面,那個時候她路上遇到了山賊,身上的銀子被洗劫一空,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又染上了風寒,身體孱弱,即使自己強撐著一口氣去找個活計,也沒有人願意收留她。
姬桓對荊州所有的大戶人家和商鋪都下了死命令,不準僱傭她,他要逼她回去,逼著她求他饒恕自己,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女人。
她處處碰壁,最後沒有銀子付不起房錢,只得抱著包袱流落街頭,住在破廟裡,那個時候秦憂恨不得衝回京城,把姬桓的腦袋砍下來。
可是她不敢賭,秦憂總想著自己要忍辱負重,為了自己這個世界的父母不受牽連,也不敢寫信向花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