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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名被鎮海節度使李錡風聞,設法以重金買入府中充任歌舞姬。一般的歌舞姬都是學一些現成的歌舞,為主人表演取樂;人小心高的杜秋娘卻不甘埋沒在李府成群的歌舞姬中,暗自思量,自寫自譜了一曲“金縷衣”,在一次李錡的家宴上,聲情並茂地演唱了給李錡聽。李錡此時已年過半百,卻也雄心不減,當他聽了杜秋娘唱的一曲“金縷衣”,心中的慾火不禁被煽動起來。在他看來,這小曲充滿了挑逗,雖然他已不是“少年時”,但臨近暮年,似乎更要抓住美好年華的尾巴,及時享受生命樂趣,這小女子簡直太知他的心思了!
頓時,李錡對杜秋娘大為欣賞,當時就決定把她收為侍妾。李錡與杜秋娘成了一對忘年夫妻,但因兩人都熱情如火,所以春花秋月中,這對老夫少妻,度過了許多甜蜜醉人的時光。
這時唐德宗駕崩,李誦繼位為順宗,順宗因病體不支,在位僅八個月就禪位給兒子李純,是為唐憲宗。唐憲宗年輕氣盛,一登基就決心扭轉國內藩鎮割踞的離散形勢,因而採取強制手段,試圖削減節度使的權利。身為節度使的李錡為之大為不滿,依仗手中的兵力,舉兵反叛朝廷,在朝廷大軍的鎮壓下,叛亂很快平息,李錡也在戰亂中被殺。杜秋娘作為罪臣家眷被送入後宮為奴,依據她的專長,讓她仍舊充當歌舞姬。有心的秋娘趁著為唐憲宗表演的機會,再一次賣力地表演了“金縷衣”。唐憲宗李純這時倒正是青春“少年時”,曲中那種熱烈的情緒深深感染了他。再看那演唱的女子明豔而雅潔,氣韻在眾佳麗中獨高一格,不禁為之心動;況且此曲還是由她親自創作,才情也不一般。不久,杜秋娘被封為秋妃。
作了秋妃的杜秋娘深受憲宗寵愛,她的一笑一言,一舉一動,都別有風韻,令年輕的憲宗為之沉醉。春暖花開時,他們雙雙徜徉於山媚水涯;秋月皎潔時,又對對泛舟高歌於太液池中;午窗人寂時,共同調教鸚鵡學念宮詩;冷雨悽悽的夜晚,同坐燈下對奕直至夜半。期間情深意摯,頗似當年楊貴妃與唐玄宗的翻版。然而,比起縱情放蕩的楊貴妃,杜秋娘又高一籌,她不僅與憲宗同享人間歡樂,而且還不著痕跡參與了一些軍國大事,用她的慧心和才智,為皇夫分憂解勞。
唐憲宗執政之初,由於鋒芒凌利,對藩鎮採取強壓手段,引起藩鎮紛紛的不滿。後來番邦犬戎侵犯大唐邊境,憲宗對藩鎮施以寬柔政策,不但抵禦了外侮,而且取得了本土的安定,使唐室得到中興。憲宗之所以能及時轉變態度,除了大臣的建議外,重要的還是靠秋娘枕邊風的吹拂,她以一顆女性的柔愛之心,感化著鋒芒畢露的唐憲宗。
國家太平後,手下有大臣勸諫唐憲宗用嚴刑厲法治理天下,以防再度動亂,這建議頗合憲宗的性格;但秋娘聞言則說:“王者之政,尚德不尚刑,豈可舍成康文景,而效秦始皇父子?”見識深遠,入情入理,讓唐憲宗不能不信服,也就依了她的意見,以德政治天下。
秋娘在唐憲宗身邊,似乎既是愛妃、玩伴,又是機要秘書,幾乎佔居了憲宗的整個身心,使憲宗對其他佳麗無以復顧。當國家逐漸平定昌盛之後,宰相李吉甫曾好意勸唐憲宗可再選天下美女充實後宮,他說:“天下已平,陛下宜為樂。”唐憲宗此時還不到三十歲,而憲宗則自得地說“我有一秋妃足矣!李元膺有‘十憶詩’,歷述佳人的行、坐、飲、歌、書、博、顰、笑、眠、妝之美態,今在秋妃身上—一可見,我還求什麼?”李元膺的“十憶詩”是這樣的:其一:
瘦損腰肢出洞房,花枝拂地領巾長;
裙邊遮定雙鴛小,只有金蓮步步香。
其二:
椅上藤花撩面平,繡裙斜罩茜羅輕;
踏青姐妹頻來喚,鴛履弓弓不易行。
其三:
綠蟻頻摧未厭多,帕羅香軟襯金荷;
從教弄酒春衫涴,別有風流上眼波。
其四:
一串紅牙碎玉敲,碧雲無力駐凌霄;
也知唱到關情處,緩按餘聲眼色招。
其五:
纖玉參差象管輕,蜀箋小研碧窗明;
袖紗密掩嗔郎看,學寫鴛鴦字未成。
其六:
小閣爭籌畫燭低,錦茵圍坐玉相欹;
嬌羞慣被郎君戲,袖掩春蔥出注遲。
其七:
漫注橫波無語處,輕攏小板欲歌時;
千愁萬恨關心曲,卻使眉尖學別離。
其八:
從來一笑值千金,無事誇多始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