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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上說報答,臉上卻帶著笑。
狼來了的故事聽得太多,向晚對他的暖昧持保留與懷疑態度,生怕被戲弄,語氣極為冷淡。
“你要什麼?”
白慕川輕笑:“隨你,我可以接受以身相許。”
“……無聊!”向晚白他一眼,抖雞皮疙瘩似的抖了抖肩膀,鎮定地拿了剪刀過來,拎起他的手就粗魯地剪上去,把他手肘上磨破的布料周圍剪掉,再用酒精浸溼傷口,一點點扯開……
“嘶!”酒精沾在傷口上,他皺起眉頭。
“裝得挺像!”向晚現在多少知道了一些他的底細,想他特種兵出身的人,根本就不會在乎這點傷,哪裡還能相信他誇張的表情,“少點套路,多點真誠,我們還是朋友。”
白慕川低頭,看她認真清洗傷口的樣子。
精緻嬌俏的五官,修長白皙的脖子,蝶翼一樣扇動的睫毛,又黑又直的頭髮,清純得像從霧霾裡出來走入大山時吸入肺裡的第一口新鮮空氣……
無可抑止,不受控制。
他頓了片刻,沒法從她臉上挪開視線,啞聲問:“我哪裡不真誠?”
“哪裡都不真誠!”
“向老師,你這樣以偏概全是不對的!”
“噓——”向晚抬頭做個噤聲的動作,慢慢道:“少來這套。我對你說的話,已經產生了免疫力!”
“完了!”
白慕川突然拽住她一隻胳膊。
“幹什麼?”肢體接觸讓向晚汗毛都立了起來,猛地瞪住他。
“沒免疫啊?”白慕川唇角微勾,疑惑地笑說:“我看你反應挺強烈……”
“……”
其實向晚剛才認真分析過這幾天的事情了。
白慕川突然的冷漠確實有一些匪夷所思,如果他不是一個有雙重人格的神經分裂症患者,那麼,他告訴她的那個理由,是最合理的解釋。
只可惜,心防一旦築起,很難卸下。
她看了白慕川一眼,繼續做“回報恩人”的事情,不說話。
單獨相處,女人跟男人互懟,往往吃虧。
該閉嘴就得閉嘴!
沉默中,她為他清洗好手腕上的擦傷,並在他的強烈要求下,只擦了一點酒精了事。
於是,只剩下膝蓋上的傷了。
向晚低頭,看著他穿著的長褲,皺了下眉頭,“這個要不要剪?”
白慕川揚了揚眉梢,似笑非笑,“剪了沒褲子穿了。要不,我脫掉?”
向晚:“……”
雙頰瞬間透紅,她惡狠狠地瞪著他。
“不開玩笑你會死啊!”
白慕川輕笑,“思想複雜,不汙行不?!你為我清洗傷口,那你和護士醫生沒有區別。醫療不分國界、年齡、性別。男科女醫生,產科男醫生都沒問題,何況我就一個膝蓋?”
好有道理!
怎麼掰扯都他對。
向晚覺得這人要寫小說,肯定能火。
腦子突然閃過這念頭,她好笑地哼一聲,把剪刀放在茶几上,指了指醫藥箱,站直身體,懶懶斜視他,“鑑於你表現不好,我不想幫了。自己弄唄!”
白慕川:“……”
小女人脾氣也是大,說完就進屋去了。
“你愛脫褲子就脫褲子,愛治不治,我不管!”
反正他的手就一點輕傷,右手受傷不方便就算了,膝蓋他還能不方便?
向晚不給他開玩笑的機會,徑直回屋,把臥室門一關,開啟電腦準備幹自己的事兒。
然而,人坐下來了,心卻靜不下來。
不管表現得多麼雲淡風輕,也洗不去他在心上曾留下的痕跡。
白慕川對她的影響力,到底跟普通男人是不同的……
一個人愣愣地坐了一會兒,她思考著跟他的關係,也思考著他剛才那句最重要的話——他是為了保護她,又思考著案件背後是不是真的存在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敲響。
“向晚。”
他的聲音素來好聽。
向晚心絃一動,回頭看一眼緊閉的房門。
“什麼事?”
“我弄好了。”
“弄好了那你就先回去吧。”
隔著房門,向晚可以輕易控制自己的情緒,平淡得不帶一點人情味兒。
於是,那扇門不是門,而是她的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