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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過一日而已,等我送了那姑娘再回去時,那一家子人竟然早已淪為滿地白骨,化為了妖魔口糧……此等慘事,在青州上下,比比皆是。”
“所以你便動了惻隱之心,決定替上天護著這群百姓。”
“並非惻隱,而是為俠之心。既然此地天不管,地不管,那就由我韓瑛來管。”
韓瑛直視著季雪庭,因為過度疲勞而凹陷在眼眶裡的眼睛在這一刻卻像是倏然點燃了光。
“瀛山內有禁制不可擅入,可這裡自有天塹,以其為依建城而居,這裡便比青州其餘任何一地都更加安全。既然如此,我為何不可在此建城?”
“青州困苦,這些人困苦難捱,無非就是需要個木雕石偶寄託那等虛無縹緲的念想,那麼,我就給他們這個念想好了,空神位算什麼,邪神算什麼,有我韓瑛在,一切皆由我承擔!”
季雪庭聽得韓瑛一番剖白,登時能在原地。兩人四目相對,房間裡一陣寂靜。
這般對峙了片刻,季雪庭忽然真心實意地微笑起來。
“我先前還以為你改了性子,但現在想來,你竟然還是那股狗脾氣啊。”
他這一笑,反倒讓韓瑛有些恍神,顯然是不曾料想季雪庭會是這樣反應。
“季大哥?你之前說你已飛昇成仙,我還以為你聽到我這些話……”
“啊,這個啊,那倒確實,什麼天道不管你來管之類的話若是落到別的仙人耳中,確實不太好。”季雪庭撓了撓後腦勺,笑道,只不過隨即他望向韓瑛的眼神,卻漸漸變得鄭重又溫柔起來。
“不過,我還是覺得,你現在這樣子很好。”
此話一出,韓瑛眼眶竟然隱隱有些發熱。
有那麼一剎那,面前場景竟然與二十年前兩人亦師亦友結伴遊歷天下時的一幕幕重疊起來,恍若時光倒流,回到從前。
只不過,韓瑛畢竟不再是二十年前的韓瑛,哪怕心神震動,也立刻就回過神來。
他看著面前季雪庭,在想想他先前那明顯有些奇怪的言行舉止,身體猛然僵住。
“季大哥,你其實壓根就未曾懷疑過我,對嗎?”
他聲音微啞,沉聲問道。
季雪庭用手輕輕撫摸著自己腰側的凌霜劍,臉色上的笑意漸漸褪去。
“是的,我沒有懷疑過你。”他說,“我懷疑的是稚春。”
“……”
韓瑛的瞳孔猛然縮緊,他望著季雪庭,看上去好像忽然聽不懂後者的話了。
可季雪庭還是當著他的面一字一句冷淡地說完了自己的話。
“為瀛城設下困城之局的妖魔,要麼就是他,要麼就是與他細細相關。”
“不可能!”
韓瑛失聲叫道。
比起先前誤以為是自己被季雪庭懷疑時,此時的韓瑛顯然已經失去了方寸。季雪庭只瞥了他胳膊一眼,就可以看到繃帶上的血汙又瀰漫開來了。
“稚春自小養在我身邊,若不是我強行讓他到瀛城來,他如今應該……應該還在韓家過著錦衣玉食的好日子!而且他心智不全,痴症愈重,他根本不可能與妖魔相關!”
季雪庭在說出自己想法時候便已猜到韓瑛不信,但如今看著韓瑛這般模樣,再想起二十年前三人相伴的那段時光,也有些難言的黯然。
他從懷中掏出了先前在青州荒野第一次遭遇猖神時撿到的那枚通行令牌,將其擲在桌上,與那倀鬼的頭顱並排而置。
他將那一夜之事告知韓瑛,輕聲道:“……這枚通行令牌的雕紋之間,隱有特殊的黑色汙跡,我先前也曾以為是在荒村小院沾到的泥土,但那天見到了稚春那般認真地修復那一隻青州傀,我便忽然意識到,那並非汙泥,而是稚春日日與傀儡相伴,操控青州傀用的染黑絲線上的染料沾到了他的指尖。他心智不全,便是有人照料,也很難做到完全淨手,平日裡使用這枚通行令牌時,難免會將染料沾到上面。當然,這些解釋其實都很多餘,你一看到這枚令牌,應當就能看出來,他是韓稚春的,不是嗎?”
韓瑛站在那裡,臉色煞白。
他沒有否認。
季雪庭便也繼續說了下去:“除此之外,我昨夜上山之時曾遇到了一折詭異的傀儡戲,刻意將這瀛城中妖魔與當年青州之民囚禁神獸虹行之事聯絡到一起。可是,看看它——”
他指了指桌上那隻倀鬼的頭顱。
“既然虹行已經被青州之民囚於瀛山,它又去哪裡找到這隻倀鬼來襲擊我?要知道,倀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