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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麼事哩?”
金波走到他面前,指著旁邊的一個男生問他:“他什麼時候偷吃你的乾糧了?”
顧養民驚訝地說:“沒有呀……”
“那你為什麼給這幾個人說,他偷吃你的餅乾了?”金波又指了指另外幾個人。
顧養民冤枉地對那幾個人說:“我什麼時候給你們說高來順偷吃我的餅乾了?”
那幾個小子立眉豎眼、七嘴八舌地證明:他就是說了,而且還說過不止一次呢!
顧養民立刻意識到這些人是和他專意過不去。但他又想不起來他什麼時候把這些人得罪
了。他在班上平時對同學都很和氣,和誰也沒吵鬧過一次啊!
他現在已經顧不得想這些了——因為他看見他的危險處境迫在眉尖。他也知道他無法再
辯解他沒有說過別人偷吃他的乾糧。他看見這群人齜牙咧嘴已經逼近他身邊,就趕忙說:
“同學們,咱們有什麼事慢慢說,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金波的拳頭已經捅到了他的臉上。他立刻感到鼻子和嘴熱呼呼的,知
道出血了。緊接著,這一群人一齊上來,七手八腳把他踩在了腳地上;他只感到渾身到處都
火辣辣地疼,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過了一會,坐在炕攔石上的金波叫另外一個男生打了
一盆涼水。於是,金波和這一群人,就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兩個人強制地架著他的胳膊,另
外的人把他糊血的臉頃刻間洗得乾乾淨淨;接著又把他衣服上的土也掃得一塵不染。金波甚
至拿了一把梳子,把他的頭髮都梳理的整整齊齊。然後這一群人便放開他,站在旁邊都樂得
笑了。有一個人還說:“乾脆給這傢伙臉上再擦點油,就更風流了……”
顧養民立在腳地上,眼裡淚水汪汪。
現在他身上連一點捱打的痕跡都沒有了。這些人狠狠揍了他一頓,畢了又精心地把他
“打扮”了一番,使他看起來什麼事也沒。
有一個人對他說:“你給學校告去吧!到時候,我們就說,你汙衊高來順偷吃你的餅
幹,我們和你講理,但你先動手打人,我們只好嘛……”
這群人又一齊笑了。
顧養民揩掉自己臉上的淚水,說:“我不告你們……”
他這句話倒使這些人一驚。金波他們都不再言傳,也不笑了。
顧養民一瘸一拐出了這個宿舍。他也沒回他自己的宿舍去。他走到校園東南角的那一片
小樹林中,抱住一根楊樹杆,無聲地啜泣起來……
孫少平在第二天才知道金波串聯一些人把顧養民打了一頓。他又急又慌,找到金波,埋
怨他不該這樣。金波讓他別管,說他把事幹得滴水不漏。
“讓顧養民告去吧!他小子捱了打,官司也打不贏!他一張嘴,我們七八張嘴,他說不
過我們。”他對少平說。但孫少平覺得事情並不那麼簡單。顧養民不會受這口氣,肯定要向
學校反映。如果真相一旦查明,學校可能要把金波開除的。但他又不能過分指責金波,因為
他這行為完全是為他的呀!
孫少平一個人想:如果顧養民告到學校,學校開始查這事的時候,他就站出來說是他讓
金波打顧養民的。決不能讓學校處理金波!金波是為他的,他一定要為金波承擔罪責!
在好幾天裡,孫少平已經顧不上想其它事了,緊張地等待著學校來調查這事。
但過了好多天,一切仍然風平浪靜。金波曾給他說過,顧養民自己說不告他們,少平當
時不相信這話。但現在看來顧養民真的沒有去告!班長現在看來也和以前沒有什麼不同,表
現出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的樣子,並且對金波和打過他的同學態度也很正常:既不特意好,也
不讓人看出懷恨在心。只是在捱打的第二天,他給老師請假,說他感冒了,要上一趟醫院。
據金波說,顧養民上醫院的那一天,郝紅梅竟然偷偷到醫院看他去了……
金波他們把顧養民打了一頓,反而使郝紅梅更挨近了顧養民。也許他們兩個分析過養民
捱打的原因——金波心再殘,也不會平白無故打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因為郝紅梅。她先後與
少平和養民的關係變化大家都能看得出來。孫少平不出面,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