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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工鐘敲第一遍之前,工場門口就聚集了長長的一列隊伍,雖然鐘敲三遍以後的才算遲到,可是在工場裡做工的工人,有些是連哪怕一次罰錢都承擔不起的,所以,他們的唯一選擇就是雞叫以後立即起身,走到廠門口等開門,從小就習慣了車馬出入、僕從服侍的哈蒂小姐,如今也擠在這第一批工人當中,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了這份工作,又經過了許多苦痛才賺了一點點工錢,所以,她每天都是最早來到廠門口的幾個人之一。《
“名字:露茜家鄉:卡特蘭職務:繅絲車間三級工頭髮:黑色眼睛:綠色”這樣一張小小的紙片掛在她纖細的脖子上,標誌著她的身份,名字和籍貫都是虛假的,可是,她已經越來越習慣於“卡特蘭鄉下來的露茜”這個身份了,在圖爾內斯特的那個富麗堂皇的家和小姐生活好似一場美妙異常的夢一樣,夢醒了,等待她的是痛苦的現實生活,生病的父親,為了掙扎活下去而拼命幹活的母親、哥哥還有自己……
敲鐘後,她因為是排在最前面的幾個工人之一,所以很快就輪到了她,她把脖子上掛的紙片給門口的警衛看了一下,那個警衛是一個年紀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可是她是一個學校的畢業生,她用那種一看可知的經過軍事化訓練的身段接過了卡片,冷酷地掃了一下示意她可以進去了。唉,並不是說工人裡面就沒有學校生了,事實上。按照廠方的意思,他們還願意優先錄取學校出來的人。認為他們有紀律、聽話、好管理,只不過他們往往在緊缺人才的其他地方找到更好的工作。不屑於來繅絲的地方做這等苦活。
她蹬著那雙高底木鞋咔嗒咔嗒地走向她工作的車間,那裡都是一些家庭最為困難的女孩,因為不是如此的話不會讓她們做這樣的工作。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不久,蠶繭和可怕的滾水會一起送到,然後她就必須把她那已經紅腫脫皮的手指伸進熱水裡面,找到絲頭,安到紡車形狀的繅車上,踩動踏板。將絲從蠶繭裡面抽出來。她做這個工作很吃力,因為她的身高實際上不夠踩踏板的,這就是她為什麼一直穿著那雙高底木鞋的原因。但是,即使如此,她做起工來還是不能像那些身高足夠的女孩那樣得心應手,所以,她做了這麼久也只做到三級工,而和她一起進來的女孩們都已經比她高好幾級了。
在設計機械的時候,女王陛下有意將機械做成一定的身高才能操作。這樣,效率會讓管理者自動淘汰掉那些童工,但是她沒有預料到的是,一些兒童因為家庭的緣故。即使吃力也硬是做下來了,而繅絲因為太苦,能招到的人有限。所以對這種情況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上工鐘敲第二遍以後,那些家境較為寬裕的工人才施施然來到廠門口。更有一些是為了混生產崗位資歷考政府管理崗的學生,並不在乎這些工資收入。僱了車送到廠門口。當然,她們還沒有富有到乘馬車的地步,所謂的僱車,也只是幾個女孩子合坐一輛人力推的小車而已。
她們穿著鮮豔的衣服,戴著首飾,嬉笑著從車上下來,嘰嘰喳喳只看得到彼此而無視那些排在前面的、衣衫襤褸的女孩子,和一般外人想象的不一樣的是,她們掙錢未必有繅絲車間的露茜多,但要是把露茜換到她們的崗位上,一定會以為自己在享福而不是在上班了。她們大多是阿羅納埃爾市民的女兒,甚至有一些是商人的女兒,比起廉價的不知名鄉間來的女孩,工場管理者其實更喜歡她們,這倒不全是因為她們的家庭比較有門路,而是因為她們不僅有保證人,家鄉也在這裡,她們對工資不敏感,在崗位上可靠,萬一有事,她們的家庭也賠付得起。所以,她們會比卡特蘭來的露茜更容易得到提拔,做到分發蠶繭、記錄任務之類輕鬆的管理崗位上去。
而且,實際上她們的機會還不止這些,誠然,工廠警衛和工廠不是一個系統,而且常常輪換,腐蝕他們是不容易的,但是耳目眾多的本地人很快就找到了工廠紀律制定者做夢都想不到的漏洞。工人進廠是有核對工牌和點名的,可是,限於技術條件,工牌上是沒有照片的。所以,一個有親戚關係的女孩子還是很容易混進廠裡,她們這樣做倒不是為了偷東西或是為外國人做間諜,而是提前拿工廠的機械練手,將來正式進入工廠的時候就可以用和別人不一樣的進度讓管理者另眼相看。當然,這樣做要有願意承擔風險的親戚,以及為此送給車間管理人員的小小禮物,像露茜這樣的赤貧者是既得不到這種機會,也沒有這種資本——其實,像她這樣的外來者根本連有這種事的訊息都得不到。
她所知道的,只是在下工的時候看到那些“工人裡的貴族”談論著最新流行的衣服飾品、戲劇、未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