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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怎麼又逃學了?”愛羅無奈地說,“逃學可不行,快走吧,我們還能趕上下一節課老師點名。”
“什麼逃學?我都沒有出學校門,怎麼能算逃學?”路易撇著嘴回答,他本來不想理睬愛羅的,但是誰叫愛羅太笨,花了一節課功夫才找到他,他已經無聊到了相當的程度以至於覺得能有個人——哪怕是那個白痴愛羅——說說話也好呢?
“呃——”愛羅摸了摸腦袋,他對路易的狡辯一時想不出什麼破解的招兒,於是用他一貫的應對方式,以不變應萬變,“總之您必須乖乖上課,這是陛下吩咐的——”他一邊說,一邊照例彎下身子準備把路易拽回去,這個活兒可頗不容易,不過這次他剛開始就震驚地停了下來,“您——您喝酒了?”
“怎麼?”路易哼了一聲,“你管得著麼?我媽都不管我,你能管得著?”
不但喝了,而且喝多了,前後的話都不通了,這下麻煩了,愛羅只能見招拆招了:“女王陛下沒有不管您,她吩咐我……”
“是啊,她吩咐你不許我這個,不許我那個,就跟她吩咐保姆和女僕要我這個,要我那個似的,”路易嚷嚷道,他藉著酒勁,把不滿一股腦兒向他的聽眾傾倒,“也就是說,當她難得——偶爾——想起來的時候!她對我,除了這一堆‘不許’,‘你必須’之外還有什麼?什麼也沒有!她記得參加你姑姑的婚禮。還記得問她什麼時候生,可是她都不記得我長什麼樣兒了!我都懷疑,我不是她親生的。是她路邊撿來的!”
回應他這一通叫喊的是愛羅的抽氣聲,他本來就不擅長隨機應變,這會兒又遭遇了清官也難斷的家務事,物件還是這麼個正值叛逆期的小王子,這換一個經驗豐富的成年人來也夠頭疼的了,何況是愛羅!他半響才結結巴巴地說:“別這樣,陛下肯定是愛您的。天底下哪裡有女人會不愛自己親生的孩子呢?她只是太忙了。”
“哼!”路易翻了翻白眼,即使喝多了。他也不相信愛羅那套標準答案,“過去我是以為她太忙了,可是她空下來畫畫也不管我!”
“……”這下愛羅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替女王陛下辯解了,不過。要是她知道的話,肯定會在心裡回上一句:“愚蠢的凡人,他才不是我從路邊撿來的呢,他是我充話費……哦不,穿越送的!”要是路邊撿來的,她一早就把對方送進孤兒院了,別的不說,裡面的人比她照顧娃娃的經驗可是充足一百倍啊,無奈路易確是她親生——她穿越的這具身體親生的——所以也只能硬著頭皮當媽。其實若是站在客觀的立場而不是理想化的立場看,她比好多親生的媽強多了,至少她幹不來殺嬰這等事。但是路易既不知道前因後果,也還遠遠沒有到能夠體諒他人的年齡,更不瞭解服裝設計、外貿出口跟國家有什麼關係,自然對大魔王只剩下不滿了。
當年少的王子對他的陪讀發洩怨氣的時候,在高高的學校院牆外,哈蒂夫人領著她的小女兒行色匆匆地走過。她們要去趕蠶絲工場的錄取考試。
從前,圖爾內斯特的羊毛包買商人卡爾是個富裕的大商人。即使他被現任紐斯特里亞總主教取消了羊毛專買憑證,他仍然有足夠的財富,可以出有馬車,入有僕從,過著比這個國家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愜意的生活,但是他眷戀他失去的財富、名望和地位,與流亡王室的人有了勾結。當流亡王室自身難保的時候,原本被卡爾寄予厚望和饋贈的朋友,在過去沒有忠實於女王陛下的新政府,此刻也沒有忠誠於他這個朋友——他明知道在新政府的處理名單上,卡爾一家只有“不能用”的評價,卻恐嚇他“即將全家被處理”,被矇在鼓裡的卡爾,將全部家產交給這個“朋友”買了“證件”,帶著妻子兒女隱姓埋名,搭船企圖流亡外國。誰知眼看船就要和紐斯特里亞說拜拜的時候,卡爾生起病來——這次是真病,於是他們一家只得耽擱在了阿羅納埃爾。
富商卡爾本來養尊處優,去過的最遠的地方還不出圖爾內斯特教區,這次又擔驚,又受怕,又後悔,又苦惱於幾代的家產付諸流水,又無論飲食衣服皆不如意,又受了顛簸之苦,生的病著實沉重。本來,照他的意思,是寧可死在海上,也不會踏入大魔王的首都阿羅納埃爾一步的,但是,在外國的病人還紛紛到阿羅納埃爾朝聖買各種賜福藥物的時候,本國的病人朝外跑——這也太奇怪了——簡直就差沒頭頂“我是通緝犯,我正在逃跑”的招牌了,因此,他們一家不得不在阿羅納埃爾下船。
可是,船是下了,他們一家在阿羅納埃爾舉目無親,這裡的醫院雖然說是大陸第一也不為過,可那是要錢的,而且,教堂裡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