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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正在一心琢磨怎麼找到人去幹掉圖爾內斯特主教的總主教若瑟來說,這個出於公義而不是血仇來控告圖爾內斯特主教的人真是上天的賜予——並不。
“他是現任圖爾內斯特主教的親戚,不是前任圖爾內斯特主教的親戚?”總主教實在不敢相信,來向他提出控告,尋求他的幫助來打倒圖爾內斯特主教的,居然是現任的而非前任的親戚。
明明後者才合理嘛!
總主教為這個訊息感到風中凌亂。
前任圖爾內斯特主教的親戚,因為一族的貴人和保護人稀裡糊塗地死,喪失了本來唾手可得的圖爾內斯特主教之位,因而要幹掉這個對百姓有大好處,對教會也不無助益(目前)的人,這種盲目的血仇是很容易理解的,但是,現在來的是什麼?
當然,這不代表,如果前任圖爾內斯特主教的親戚出於血仇來和總主教若瑟結盟,他就會欣喜地給予裝備和金錢,鼓勵他去刺殺。
“怎能確定他是真心實意要殺那個可惡的小子,而不是其他人派來抓我的把柄的呢?”他會這樣想。
這確實是個難題——他自己尋找的殺手,對刺殺一個堂堂主教這等事頗有忌憚,不肯賣力,幾次不成功也有他們三心二意的緣故,但是這等意志堅決,從天而降的來客,要怎能確定他是出於自己的意志而不是偽裝,聲稱與圖爾內斯特主教不共戴天的呢?
這就是那種慣於陰謀詭計,不肯相信——其實他覺得相信這個詞都是虛偽的——別人的人才會面臨的苦惱,換做費舍爾男爵夫人,估計二話不說就會資助他去幹掉敵人了。
總主教若瑟,在發誓要把靈魂賣給魔鬼之後,也被大魔王帶來的變化折磨得苦惱不已。
但是,他畢竟在宮廷浸淫多年,怎樣把事情轉化成對自己有利。他是很有一套手腕的。
他琢磨了一下,對圖爾內斯特主教的指控,他決定不予理會,怎麼?為這事召開宗教會議開除圖爾內斯特主教的教籍?要是那麼容易做。他早就做了——他又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圖爾內斯特教區的古怪他已經知道的不少了——可那有什麼用!
烏爾裡希公爵從這位主教身上拿到的好處不亞於總主教若瑟拿到的,其他十位主教在當初的任命時肯定也不是僅憑良心不憑金幣的,如果他猜的沒錯,他們每個人都像他一樣得到了年金的許諾——這根鏈條上恐怕還有更多的人,貿然提議,很可能被駁回不說,還會因為侵犯到烏爾裡希公爵的利益而得罪公爵——這才是真正讓總主教忌諱的。
而且,如果那個人說的不假。他才在圖爾內斯特教區呆了一天,只呆一天他就看出來的褻瀆,他們周圍的主教們看不出?這不是說他們一直在瀆職麼?而且,據他所知,有好幾個主教。也打算推出自己版本的開光豬肉和開光葡萄酒……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最要緊的是,公開的控告,前任圖爾內斯特主教已經試過一次了,以他的名望、地位和血統,尚且死得那樣悽慘,總主教可不願意冒著成就對方的風險。跳出來成為下一個死因不明的小丑。
“首先,我要確定一下他是什麼人。”總主教終於打定了主意,“然後,給他負上合適的軛。”
他吩咐其他人和苦修者一起做禱告,然後一起進食,回報的訊息是。那人對面包和清水安之若素,對其他人那明顯優於他的飲食都未多看一眼,彷彿他們吃的肉是塵土,喝的葡萄酒是汙水。
在禱告的方面,他也完全符合一個傑弗裡修會的教士的規矩。要說有什麼特殊,就是他比一般人更多地沉浸在出神的狀態。
“如果這是他的偽裝,那我的敵人真是好運,”總主教對自己說,“居然能夠找到這樣的演員,如果不是……那神一定聽到了我的許願,這種不長心眼的苦修者是最好的殺手,他們甚至不需要金幣做酬謝,也不會留下活口來指正——可惜不常有。”
然後,他當眾召見了主教的表親,向他表示了自己對他所提出的控告的震驚。
“他施行邪術?”總主教喊道,“哦,你一定是認錯了——他是全紐斯特里亞宗教會議推選的主教——他透過了火之神裁——他怎麼可能是施行邪術的人呢?”
“但是墮落和褻瀆的痕跡到處可見!”苦修者說道,“古時候的人在聖殿裡兌換銀錢尚且是不被准許的,是要被推翻桌子攆走的,而今他竟然容許腳伕和異教徒買賣神聖的教堂裡的座位!”
“你的這個指控是確實的麼?”總主教的眉頭深深地皺起,他那一慣快活的圓臉現出一片苦相,讓那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