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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步退回山頂。那兒視野寬闊,四面八方盡收眼底。山腳下是沉睡的首都。遠處是綿延的河灘——有時會被河水淹沒,但現在正是露得最多的時候,海灘清晰可見。再遠處就是拍打著黑沙海岸的“大河”了。
阿夫塞不止一千次地想過,大河一點也不像他從前見過的內陸河。也不像克雷布河,他所在的卡羅部族就在它的北部地區活動。克雷布河實際上是一條遷回曲折的水渠,也是阿杰圖勒爾省和弗拉圖勒爾省的分界線。但這條河——“大河”——卻從地平線的這一頭延伸到另一頭。這是合情合理的:它必須無邊無際地大,足以使“陸地”在上面漂浮。
那些走遍整個“陸地”的人說,根本看不到“大河”的堤岸。但它肯定是,一條河,肯定是。因為教義上是這樣說的。確實,有一個偉大的探險家——好像叫維科·尹利?或者是“長爪”加爾·達博?總之是他倆中的一個——他朝北面航行了很遠很遠之後,聲稱發現了“大河”的一處堤岸,覆滿了冰雪,與“陸地”的最高峰一模一樣。另一個探險家——阿夫塞一時不記得他的名字了——最終也證實北部的冰雪就是“大河”的一處堤岸,因為他朝南面航行了幾乎同等的距離之後,也發現了類似的覆滿冰雪的堤岸。然而這些說法都不完全可信,因為他們同時又聲稱,如果你分別朝南面或北面航行得足夠遠的話,“大河”就會往回流。這顯然十分荒謬。
阿夫塞凝視著深深的河水。快了,他想,我很快就會在你身上航行了。
在最東邊的夭際,天空與河水交融,一束紫色光越來越明亮,藍白色的太陽正在慢慢升起。恆星和行星們被趕走了,舞動的衛星變成了蒼白的精靈。
第二章
塔科·薩理德是為倫—倫茨女王陛下服務的高階宮廷占星師,他的工場坐落在皇宮大廈下面迷宮似的地下室深處。阿夫塞走下有磨痕的狹窄的螺旋形大理石斜坡,手掌下的欄杆被磨得很光滑,感覺冰涼冰涼的。因為地震的緣故,石頭建築通常維持不了很久。但大家都想盡力使這座皇宮儲存完好。因為皇宮的地點正是先知首次成功朝覲“上帝之臉”以後的返回地,那已經是一百五十千日以前的事了。皇宮的修建就是為了紀念這次朝覲。現在,無數昆特格利歐恐龍的趾爪已經把欄杆抓出了很多爪痕,該換新的了。可是紐拉爾德峽谷附近的皇家大理石採石場在最近一系列地震後被迫關閉,合適的新鮮白色大理石還沒有找到。
阿夫塞沿著曲曲折折的斜坡朝下面走著。他再次想到,首席占星師的工作場不在樓頂,沒有儘可能地靠近天空,這真是大錯特錯。他們相見的第一天,阿夫塞就問過薩理德為什麼他的工作不是觀測天空。薩理德的回答到現在仍然使他傷心。“我已經從高明的前輩們那兒得到了天文圖,孩子。沒有必要再去觀測天上的星星,它們只不過在按照已經描畫好的路線移動而已。”
阿夫塞到了地下室,急急忙忙衝下寬寬的走廊。走廊兩旁裝飾精美的壁燈上點著雷獸油,把走廊照得透亮。他的爪子在石頭地板上磨動著,發出尖利急促的碰擊聲。
兩邊牆上,被一塊塊薄玻璃保護著的,是著名的“先知畫毯”。這些畫毯上的圖畫講述了拉斯克航行到“大河”上游朝覲“上帝之臉”的故事。畫的四周是一些模樣可怕的昆特格利歐恐龍,彎著腰,作出攻擊的姿勢,尾巴和頭部緊張地拉成一道直線。這些恐龍是邪惡的反叛者,是奧格塔羅特恐龍,是魔鬼。他們知道拉斯克說的是真理,卻在光天化日之下撒謊。他們的臉扭曲著,手臂往前伸,左手全都奇怪地舉著。拇指搭在手掌上,第二和第三根手指的爪尖張開,第四和第五根手指攤開。
畫是平面的,所有形象都只是簡單的輪廓,拉斯克航船也不是立體的。許多書上的插圖也都是這樣。最近,愛茲圖拉爾省的宗教畫師們己經研究出了讓畫面富於立體感的新技術,這樣的圖畫越來越多。但儘管如此,這些毯畫還是相當迷人。阿夫塞剛來的時候在這裡工作過。那時,他每天都早早來到這裡,花很多時間察看這些繪在真皮毯子上的精緻油畫。一百五十千日過去了,這些畫依舊鮮豔奪目。
但今天不是來看畫的。阿夫塞已經遲到了。他跳下過道,尾巴來回拍打著。這一次,薩理德總算沒有因為阿夫塞跑過大廳發出的噪音斥責他。
阿夫塞到了薩理德辦公室的靳塔加木門前。辦公室的印記圖案上有恆星、行星和雕刻在金色背景上的衛星。突然,裡面傳出一陣激烈而尖利的爭吵聲。
阿夫塞停下來,手放到有凹槽的黃銅鎖杆上,這個鎖杆是鎖門的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