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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說的是不是真話。多數情況下,說謊是很愚蠢的,昆特格利歐恐龍一般不會作這種嘗試。但是今天,坎杜爾的回答好像並不可信。
“得了,肯定有什麼事。比狩獵更刺激你的事。”一陣噼啪噼啪的磕牙聲,之後是坎杜爾的笑聲。“什麼都沒有,真的。”打了阿夫塞一拳,“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阿夫塞擅長記數,能夠記住禮拜堂鐘鼓聲的次數。“日出後已經四個分天了。或者更晚一點。”
“這麼晚了?”
“是的。為什麼?你在盼望發生什麼事嗎?”
“我們要到中心廣場去。”阿夫塞還擅長計算路口。
“從這兒開始走還有十一個街區,你也知道我走路有多慢。此外,我——我不願意到那兒去。”坎杜爾停了一會兒,“是的,我猜你也不願意。但值得你去,我發誓。”
阿夫塞感到一隻手挽著他的肘部,“跟我走!”和別人的身體接觸是另一件阿夫塞必須逐漸習慣的事。當坎杜爾碰到他的時候,他的爪子吃驚地張開了,但幾次心跳的時間之後,又縮了回來。
阿夫塞的步子很慢——他必須用柺杖感覺前面的石頭。幸好有坎杜爾的幫助,他們配合得很好。阿夫塞在心裡記下各個地方的標記。一股腐臭味傳來,意味著他們快到城中心了,城市主要的排汙水溝就在下面。很快,他們走得更近了,幾乎可以聽到汩汩的流水聲,附近市場的喧鬧聲,還能聞到育嬰堂裡的火堆燃燒冒出的煙味。這是一個確切的訊號,他們確實來到了城市的中心。
終於,中央廣場傳來了一些聲音。翼指的“噼噗”聲永遠都是有的:阿夫塞能想像出這東西棲息在拉斯克及其後人的雕像上,梳理著它們白色的羽毛,張開堅韌的翅膀,偶爾飛到空中攫取昆蟲,或者銜上一大塊被坐在廣場周圍一圈公共凳子上的昆特格利歐恐龍扔掉的肉。一般的運輸工具在這兒是被禁止的。一輛車從他們身邊經過,把石頭路面壓得嚓嚓響。這車肯定是給宮裡辦事的。是的,一定是某個高階官員的座車,因為阿夫塞能夠聽到前車軸轉動時發出特別的嘎吱聲——一種最新流行的奢侈品,只有最精緻的車輛才裝有這種東西。從散發出的甲烷臭氣和那又寬又平的腳爪的叩擊聲來判斷,至少有兩頭鏟嘴在拉著這輛車。
突然,阿夫塞抬起頭——一種本能的動作,試圖向上看的動作。鏟嘴雷鳴般的吼叫撕破了天空。不是從附近傳來的,也不是剛才經過的那幾只小鏟嘴。不,它來自奇馬爾火山的方向,離港口很遠——那是一聲怒吼,一聲迴腸蕩氣的呼嘯。
很快,路面開始輕微搖動起來。一陣響亮的腳步聲。一群什麼東西正沿著這座城市的街區前進著。不,不,不是同一種東西——砰砰的腳步聲有完全不同的重量,不同的步伐。是動物嗎?昆特格利歐恐龍,成百個昆特格利歐恐龍,在旁邊奔跑著,他們的聲音逐漸增大,好像有什麼遊行隊伍到了廣場上。
傳來更多鏟嘴的叫聲,還有角面的低吼,以及甲殼背格雷博—格雷博的聲音。
阿夫塞的爪子張開,尾巴緊張地擺動著,“發生了什麼事?”
坎杜爾的手緊握著阿夫塞的胳膊肘,繼續扶著他穿過廣場。“有些事情早就應該發生了,我的朋友。你的仇就要報了。”
阿夫塞停下來,把瞎了眼睛的臉轉向坎杜爾,“什麼?”
“他們到了,阿夫塞。從’陸地‘各處趕來的人民,你的人民到了。”
“我的人民?”
“魯巴爾教派的人。獵人們。你就是那個人。”
“什麼人?”
“那個人。也就是當魯巴爾被角面刺傷,臨死的時候談到的那個人。一個比我更偉大的獵人,這個獵人將是一位男性——是的,一位男性——他將領導你們全體進行最偉大的狩獵。”
“我知道魯巴爾曾經那樣說過。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你就是他所說的那個人。”
“你不是認真的吧?”
“我當然是認真的。”
“坎杜爾,我只是一個占星師。”
“不,你不僅僅是一個占星師。”隊伍越來越近了;阿夫塞感到大地在身下搖動。鏟嘴的叫聲震耳欲聾。
“他們到了。”坎杜爾說。
“怎麼了?”
“多麼動人的景象啊,阿夫塞。你應該感到驕傲。廣場盡頭,穿過塔塞弧門,進來了五百個魯巴爾教徒。年輕的,年老的,男的,女的。一些人徒步,一些人騎在奔跑獸、角面、鏟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