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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了。兩個人自心裡也裁劃道:“姑奶奶平日只敬重的王家哥兒兩個,把我們不理不睬,我們沒理由,今日為他得罪嚴老大,‘老虎樓上撲蒼蠅’怎的?落得做好好先生。”把個趙氏在屏風後急得像熱鍋上螞蟻一般。見眾人都不說話,自己隔著屏風請教大爺,數說這些從前已往的話。數了又哭,哭了又數;捶胸趺腳,號做一片。嚴貢生聽著,不耐煩道:“像這潑婦,真是小家子出身!我們鄉紳人家,那有這樣規矩?不要犯惱了我的性子,揪著頭髮,臭打一頓,立刻叫媒人來領出發嫁!”趙氏越發哭喊起來,喊得半天雲裡都聽見,要奔出來揪他、撕他;是幾個家人媳婦勸住了。眾人見不是事,也把嚴貢生扯了回去。當下各自散了。
次日商議寫覆呈,王德、王仁說:“身在黌宮,片紙不入公門。”不肯列名。嚴振先只得混帳覆了幾句話,說:“趙氏本是妾,扶正也是有據的。嚴貢生說與律例不合,不肯叫兒子認做母親,也是事實。聽候大老爺天斷。”那湯知縣也是妾生的兒子,見了覆呈道:“律設大法,理順人情,這貢生也忒多事了!”就批了個極長的批話,說:“趙氏既扶過正,不應只管說是妾;如嚴貢生不願將兒子承繼,由趙氏自行揀擇,立賢立愛可也。”嚴貢生看了這批,那頭上的火直冒了有十幾丈;隨即寫呈到府裡去告。府尊也是有妾的,看著覺得多事,令高要縣查案。知縣查上案去,批了個“知詳繳”。嚴貢生更急了,到省赴按察司一狀;司批‘細故赴府縣控理。’嚴貢生沒法了,回不得頭。想道:“周學道是親家一族,趕到京裡求了周學道在部裡告下狀來,務必要正名分。”只因這一去,有分教:“多年名宿,今番又掇高科;英俊少年,一舉便登上第。‘不知嚴貢生告狀得準否,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回 範學道視學報師恩 王員外立朝敦友誼
話說嚴貢生因立嗣興訟,府、縣都告輸了,司裡又不理,只得飛奔到京,想冒認同學臺的親戚,到部裡告伏。一直來到京師,周學道已升做國子監司業了。大著膽,竟寫一個“眷姻晚生”的帖,門上去投。長班傳進帖,周司業心裡疑惑,並沒有這個親戚。正在沉吟,長班又送進一個手本,光頭名字,沒有稱呼,上面寫著“范進”,周司業知道是廣東拔取的,如今中了,來京會試,更叫快請進來。范進進來,口稱恩師,叩謝不已。周司業雙手扶起,讓他坐下,開口就問:“賢契同鄉,有個甚麼姓嚴的貢生麼?他方才拿姻家帖子來拜學生,長班問他,說是廣東人,學生則不曾有這門親戚。”范進道:“方才門人見過,他是高要縣人,同敝處周老先生是親戚,只不知老師可是一家?”周司業道:“雖是同姓,卻不曾序過,這等看起來,不相干了。”即傳長班進來吩咐道:“你去向那嚴貢主說,衙門有公事,不便請見,尊帖也帶了回去罷。”長班應請回去了。
周司業然後與範舉人話舊道:“學生前科看廣東榜,知道賢契高發,滿望來京相晤,不想何以遲至今科?”范進把丁母憂的事說了一遍,周司業不勝嘆息,說道:“賢契績學有素,雖然耽遲幾年,這次南宮一定入選。況學生已把你的大名常在當道大老面前薦揚,人人都欲致之門下。你只在寓靜坐,揣摩精熟。若有些須缺少費用,學生這裡還可相幫。”范進道:“門生終身皆頂戴老師高厚栽培。”又說了許多話,留著吃了飯,相別去了。
會試已畢,范進果然中了進士。授職部屬,考選御史。數年之後,欽點山東學道,命下之日,範學道即來叩見周司業。周司業道:“山東雖是我故鄉,我卻也沒有甚事相煩。只心裡記得訓蒙的時候,鄉下有個學生叫荀玫,那時才得七歲,這又過了十多年,想也長成人了。他是個務農的人家,不知可讀得成書,若是還在應考,賢契留意看看,果有一線之明,推情撥了他,也了我一番心願。”范進聽了,專記在心,去往山東到任。
考事行了大半年,才按臨兗州府,生童共是三棚,就把這件事忘懷了。直到第二日要發童生案,頭一晚才想起來,說道:“你看我辦的是甚麼事!老師託我漢上縣荀玫,我怎麼並不照應?大意極了!”慌忙先在生員等第卷子內一查,全然沒有。隨即在各幕客房裡把童生落卷取來,對著名字、坐號,一個一個的細查,查遍了六百多卷子,並不見有個荀玫的卷子。學道心裡煩悶道:“難道他不曾考?”又慮著:“若是有在裡面,我查不到,將來怎樣見老師?還要細查,就是明日不出案也罷。”一會同幕客們吃酒,心裡只將這件事委決不下。眾幕賓也替疑猜不定。
內中一個少年幕客蘧景玉說道:“老先生這件事倒合了一件故事。數年前有一位老先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