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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從小賣部出來的時候繞到主街後面的小道,那邊是水泥路,好走些。經過一家腳踏車修理店時,她看見店鋪棚子下面站著兩個男生。 其中一個打著手電筒,強光在夜裡亮堂堂的,照的臉的主人公更白了幾分。 安平看著眼熟,她試探著叫了聲:“王培清?” 王培清邊上拿著手電筒的男生聽見聲音,有條不紊地將手裡的東西塞進自己口袋裡,上衣的兩個口袋加上褲袋一共四個,塞得滿滿當當。 安平也認識,那個男生是她們學校商務英語班的。高二,學校一波男生和校外的社會哥們打群架,他就是領頭的,小腿被砍,現在走路還有點跛。 一陣風過,修理店棚子上面的帆布被拂動。安平心裡一緊,怎麼看王培清都是被勒索了。她懊惱剛才出門的時候沒有換鞋,又暗暗分析雙方的力量值。二比一有勝算,但萬一王培清是個弱雞怎麼辦? 掙扎一番,安平想著要不就裝作認錯了人,先保自己的小命,然後再報警。 她看不清王培清臉上的表情,只覺得自己身體因為害怕有點僵硬。 最終,她還是壯著膽子說了句:“還真是你,你怎麼跑這來了,見朋友?” 王培清從身邊男生手裡拿過手電筒,光束對著安平的腳掃了掃:“你鞋掉了一隻。” “啊,”安平低頭去看,右腳上的鞋子不知什麼時候掉了,她居然沒察覺,她尷尬一笑,“這鞋太大了,太大不合腳。” 王培清將手電筒還給男生,從褲兜裡掏出一張單子遞給對方:“型號,明細我都寫上面了,你先盯一遍,事後有問題我概不負責。” 男生接過單子就著電筒看了起來,修理棚被照亮,光暈一直波及到了安平腳邊。王培清在光源的中心朝著安平走過來,原本過度曝光的臉變得愈發清晰。 安平感覺握在手裡的燈泡在發燙,她呆愣愣地看著王培清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他穿了一件黑色的派克服,拉鍊拉到三分之二,裡面校服的拉鍊拉到最上端,遮住了喉結和下方的那顆痣。 兩人不是很熟,也不知道說什麼,王培清問她:“你在幹嘛?” “買了個燈泡。”安平晃了晃手裡的東西,瞟了眼那邊還在點貨的男生,八卦,“我還以為你被勒索了,正準備仗義出手呢!” 王培清撲哧笑出了聲,毫不留情地拆穿安平:“我看見你剛才想跑路來著,起跑動作沒到位,鞋都丟了一隻。” 安平比他矮不了多少,盯著王培清叭叭說話的嘴義正嚴詞:“那男的可是我們學校校霸,打架帶砍刀那種,換你你不害怕?” “你做的沒錯,不然一折折兩個。” 安平手捂嘴邊,壓低聲問:“他真勒索你了?” 王培清忽然想逗逗她:“嗯,讓我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你看見沒,他兜裡那些東西都是。” 安平又驚又疑,看看王培清又看看那邊商務班的男生,依舊小聲:“你騙我吧,我怎麼看著不像。” 王培清一本正經:“你乘著他還在點貨,趕緊跑,等會他要點完貨,該找你封口了。” 封口? 安平覺得毛骨悚然,她圓溜溜的眸子在王培清臉上掃射了一圈,想看出點什麼,但他裝的太好,無果。 安平猶疑的時候那男生拿著手電筒走過來,光線將她和王培清徹底暴露。他看了眼安平,又對著王培清意味深長一笑,從上衣的夾層裡掏出一沓沒有任何遮掩的紅色鈔票遞給王培清:“5000 你點點。” 王培清拿了錢直接塞書包:“信得過你,下回要提前說,有的不好搞。” 等男生走了,安平反應過來:“什麼勒索呀,你給他賣東西呢!” 那年頭,全新的手機對於家境一般的學生來說頂得上奢侈品,二手手機很有市場,尤其是安平她們這種學校。學生大多數家裡條件一般,甚至不好,於是校內出現了一些專門倒賣二手手機賺零花錢的學生。 她沒想到王培清也會參與這樣的活動,雖嘴上不說,但心裡暗暗把他頭上頂著的光環給摁滅了一些。 他倒是沒否認,說:“我缺錢。” 他寒假的時候聯機遊戲把隊友坑慘了,只好道歉然後再給大家補裝備。這錢也不好管蔣豔要,只好自己想些歪門邪道。 安平拿著他的把柄,說話底氣足了:“沒想到好學生也做這投機倒把的事?” 商務班的男生拿著手電筒走了,小巷裡的光線全靠幾個老舊的路燈撐著,像在空氣裡撒了把微小顆粒,氤氳朦朧。 王培清看安平得意忘形的樣子,打擊她:“你職中的,不也沒天天談情說愛,打架鬥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