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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袤的鹽沼地上剛下過雨、澄淨清湛,整片天空完美地對映於鹽沼之中、令人分不清天與地的界限。
“悠裡,悠裡……”
清越的嗓音、纏綿的語氣,反覆縈繞在她的耳畔。
她赤腳踏在晶瑩的鹽粒之上、清澈的鹽水漫上她的腳背,緩步行走於這個純白透明的世界中、彷彿置身於平行世界的交界處。
“悠——裡!”
嗓音驟然上揚,前行的步伐一滯、她循聲回頭——
“!”河內悠裡陡然睜開雙眼。
視線前方,站姿悠然的某男以藍天白雲為幕、面帶笑意地俯視著她。
“……光?”悠裡一咕嚕從曬得暖洋洋的水泥地板上坐起身,揉揉酸澀的眼眶、猶有些恍恍惚惚,“下課了嗎?”
“沒有噢。”朝日奈光輕快地在她身旁坐下,手掌撐在背後的地上、長腿自然地向前舒展。
揉眼的手頓住:“……那你怎麼上來了?”
“全校學生都在聽講的時間,只有翹課的悠裡能獨享天台的陽光,實在太令人嫉妒了~”
“…………”悠裡的嘴角抽了抽,“於是你就特地翹課上來吵我睡覺麼?靠,誤交損友!”
光低低地笑了:“嘛~有我這麼秀色可餐的損友陪你曬太陽,你就多擔待一點吧~”
秀色可餐嗎?悠裡斜眼睨著自己旁邊這個自戀男——
在這個介於男孩與男人之間的年紀、他無疑是養眼的。同樣的黑色學蘭、同樣的白色襯衫,他硬是穿出了有別於其他男生的味道來,帶著櫻花香氣的風輕柔地拂過他鬢邊蜜色的髮絲,墨綠色的狹瞳氤氳著鏡片也擋不住的流光。
不過,即便他的確有自戀的資本、她也不能讓他在她面前狂妄起來,所以她用鼻子“嗤”了一聲、以示她的不以為然。
下課鈴響起,她爬起來拍拍制服上的灰塵、徑自揚長而去。
回到鬧哄哄的教室,剛坐下來、原本三五成群分散在各處聊天的女生們便圍了過來。假如她們打聽的不是光那個傢伙的事情、她絕對會受寵若驚。
自從高二和光開始同班,他們之間的孽緣終於暴露在都立陽出高中全體學生的眼皮底下。之前幾乎沒人曉得,那個甫一入校就成為話題人物、卻始終與人保持距離的朝日奈光,和同樣特立獨行的殘念美人河內悠裡有來往。
“河內桑,你和朝日奈君真的沒在交往嗎?”
“沒有。”
“朝日奈君發現你不在教室後,也翹課了。”
“是又怎樣?腳長在他身上,他愛去哪我管不著。”
“可是所有女生裡,朝日奈君只和你一個說話……”
“那是因為他沒把我當成女生。”
…………
……
一開始她還會做點表面工夫、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麼冷淡,後來她發現不管自己重申多少遍,她們依舊不願意相信她和光之間沒有jian情,直至最近、她已經懶得再應付這些喜歡胡思亂想的女同學。
“麻煩讓一讓,我要去撇條。”悠裡若無其事地從她們中間扒開一條路。
女生們驚悚地看著她走出去、直到她消失在她們的視線中——
“……你們聽見沒有?河內、河內她居然說她要去撇……人家說不出口啦!”
“恩!我也聽見了。”
“好粗魯,我以為只有男生會那麼講呢……”
“朝日奈君為什麼會和這麼邋遢的女生要好?”
“河內不是說朝日奈君沒把她當成女生嗎?或許真的是那樣子!”
…………
……
呵呵呵、嘻嘻嘻……兩個當事人都不在,這些女生便肆無忌憚地討論著他們的八卦,一邊對悠裡的粗魯鄙夷不已、另一邊對光詭異的交友品味無限唏噓,似乎這麼做了就能找回她們心裡的平衡。
其實她們內心深處比誰都明瞭,若不是河內悠裡如此不修邊幅、她們不會有勇氣去質疑她和朝日奈光之間的關係,畢竟她的臉擺在那、真正的美貌是不會因為舉止不夠端莊而受到減損。
◎
悠裡草草洗了把臉,毫不在意地任由水珠順著她的臉滴落在制服的海軍領上。
一出洗手間、又看見那個讓她在教室不得清淨的藍顏禍水,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怎麼那麼冤魂不散?滾開啦。”
光揚手將什麼東西拋向她,悠裡接住一看,原來是一包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