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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墜樓一案的結論,展慎之便已並不認可,而今天已喬抒白第二次在命案發生時扣起釦子。
如果是為了遮住監視器,方便私下行動才扣起來,反而說得通。
但——喬抒白其實沒方千盛揣測得那麼複雜,他只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面,卻努力過頭的人。
喬抒白的行為總源自衝動,又總因為太過努力而倒黴。
從大膽地攔下展市長的車開始,喬抒白就一直是橫衝直撞的。
為了釣出軟體上的嫌疑人,他穿吊帶拍下豔照;有一線希望,就對著鏡頭那邊的人擺出對方想要的下三濫的動作;對俱樂部的人撒各種各樣的慌,說些誇張的大話;不顧展慎之的約束,第三次踏進安德烈家的門。
喬抒白是粗野的,柔弱的,原始的,是漂亮的,未經教化的,也是真實的,坦誠的,像一枚肉中全是沙粒的蚌,在海里敝帚自珍地、不體面地逃竄著,驚險地躲避取珠人的網。
唯獨對於展慎之一個人來說,可能他的沙粒也是珍珠。
“你要進去看看嗎?”方千盛等了一會兒,微微搖搖頭,把門鎖開啟了,“我去吃個飯,你陪著吧。”
展慎之便走進去,關上門,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守著喬抒白。
吊水已經滴了半瓶,喬抒白的面板一片死白,白得透明,又白得僵硬。他的頭髮只是被擦過,沾了血的地方還粘結著,身上有酒精味,也有壞了的血的臭味。
展慎之伸手撥了撥他的頭髮,他就醒了,睜開眼,嘴唇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能動了嗎,”展慎之問他,“打的鬆弛劑還難受嗎?”
喬抒白的大眼睛眨了眨,按著床沿想坐起來,他的動作搖搖晃晃,展慎之扶了他一把,他才坐穩。
他便順勢抓住了展慎之的手臂,盯著展慎之的眼睛。
“展哥,我活下來了,可是咪咪她們不在了。”他的聲音很啞,嘴唇乾乾的,便用舌頭舔了一下上唇,又說:“我忘記找咪咪的戒指了,肯定就在那個房間裡。我等一下可以問問方警司,能不能幫我找一找嗎?”
“我讓人幫你找找。”展慎之說。
喬抒白說謝謝,過了一會兒,懵懂而懼怕地問展慎之:“展哥,我要坐牢嗎?”
“要坐多久啊?”他又說,“我殺人了。”
展慎之沒有回答他,只是抓著他纖薄的肩膀靠近,微閉起眼,吻住他幹而溼潤的唇。
喬抒白的身體在展慎之的手掌下微微顫抖著,像一隻很小很小的、無害的、受了驚的動物。
他並不知道自己犯了多重的罪,被如何懷疑,只是張開嘴,柔順地回應展慎之的吻,他的舌頭很軟,纏著展慎之的,信任地含著展慎之的下唇,過了一會兒,他細瘦的雙手輕輕抱住了展慎之的背,含含糊糊地說:“展哥。要坐牢的話,我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