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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馬士島海岸
喬抒白在聖摩醫院住了整整五天。
除了被護士帶去做了兩次身體檢查,接受了幾次警察的聞訊,講述經由他美化、刪略的故事版本外,一直待在病房裡看電視,發呆。
檢方認為喬抒白涉嫌防衛過當,在作出臨時決議前,他的朋友都不能來探訪。何褚也特意來電,稱讚他的勇猛,讓他好好修養,何時上班都可以。
喬抒白感到前所未有得無所事事,生活變得漫長又無聊。
連給他發“這幾天失眠只睡了三小時,零食已經吃完了”的安德烈,都讓他很想見見。
除此以外,喬抒白也有別的煩惱,比如疑心自己演精神失常演得不夠逼真。
因為明明已經接過了吻,展慎之卻沒再來看過他。
案件結束之後,展慎之把喬抒白的監視器關閉了,忙著在局裡協助處理案件的收尾工作、聯絡受害者。喬抒白只能在晚上和他通電話,聊些與案件無關的東西。
喬抒白絞盡腦汁撒嬌,說甜言蜜語,展慎之都是一個樣子,也聽不出到底吃不吃這套,喬抒白便越來越不明白,展警官是真的忙到那種地步,還是根本不想見自己的託辭。
雖然大部分電話是展慎之打過來的。
有時候,喬抒白對展慎之抱怨,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從醫院離開。
展慎之不是那種會向喬抒白透露太多秘密資訊的人,只次次都說:應該不會太久。讓喬抒白更加提心吊膽。
有一天,他在夜裡驚醒,夢到展慎之持槍踹開病房的門,扭住把他的手牢牢拷在背後,就像在逮捕一個普通的嫌犯。
與喬抒白的陰暗不同,展慎之活得總是很光明。
作為破獲九號巷獨立樓藏屍案(摩區日報給案件起的名稱)的主要警官,展警官再一次登上了媒體頭條。
展慎之不喜出鏡,他的搭檔方千盛警官經過警局的許可,充當發言人,接受了幾次採訪,談論這起案件。
在醫院的第四天夜裡,喬抒白和負責他病房的護士一起看方警官做客摩墨斯區晚間秀,主持人是大家熟悉的名嘴艾利。
坐在深藍色為主調的演播室沙發上,方警官告訴艾利,在調閱摩區檔案記錄時,展警官注意到了這起案件,他認為疑點頗多,不應就此結案。
恰好展警官的朋友在俱樂部任職,認識受害者,他就重新對案件進行了調查。
這是喬抒白和展慎之約好的說辭,與事實相差也並不遠,至多隱去了小細節,有些時間上的出入。
方警官說完後,艾利突然提問問:“案子裡那位砍下了哈代的頭的勇士,就是展警官的朋友嗎?”
喬抒白和護士都沉默了。
方警官表情同樣呆滯了一秒,說:“為了保護有關人員的隱私,我不能回答你的問題。”
艾利沒有追問,笑了笑:“請問這位神秘人士,會不會因此受到懲處?摩區和馬士島區的居民都很關心,甚至還有人做了簽名請願,希望能赦免他,簽名幅已經寄到了摩區中央法庭。”
方警官好似有些為難,不過說:“市民們的願望,我們都聽到了。不過都最終要憑證據說話。”
喬抒白的護士忽然開口,問他:“渴嗎?”她順勢關閉了訪談。喬抒白搖搖頭,她便說:“到睡覺時間了。”
拉起了病房的窗簾,關了燈。
喬抒白躺在床上,不自覺摸了摸胸口,鎖骨之間,安裝監視器的地方。他按壓那塊面板,可以感受到一個很細小的球狀異物,貼著他的表皮,在很淺的位置。
展慎之當時告訴他,等他出院,就找儀器幫他取下來,不過等麻藥過勁之後,可能會比安裝時疼,還會有個小傷口,過幾天就好了。
喬抒白沒讀過太多書,不太瞭解監視器的運作原理,總覺得關閉得那麼突然,可能是假的,展慎之還是會突然沒禮貌地開口,對他說話。
只是事實是展慎之說關閉監視器後,他就再也沒這樣和展慎之交流過了。
可能是在醫院太孤單了,回憶太血腥,喬抒白覺得自己比想象裡更需要展慎之陪在身邊,光打電話根本不夠。然而真話比假話難開口一萬倍,他只敢在電話裡支支吾吾地說:“沒關係,展哥,你忙你的好了,我不無聊。”
四月二十八日,是喬抒白的幸運日。
下午,他接到方警官的通知,允許他離開醫院,只需保持通訊暢通,隨時接聽警方來電就好。
他給展慎之發了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