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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白盯著黑色地面上那個兩米見方的洞口,極力支起耳朵,等待著從洞中傳來的音訊,站得雙腿發麻,不知過了多久,楊雪躺在地上睡著了。
喬抒白總覺得耶茨或許天都亮了,看了一眼表,發現展慎之跟八組已經下去了五個多小時。他動了動痠痛的腿,又靠近洞口一些,忽然聽見展市長說:“抒白,我有個請求。”
展市長的聲音輕得像沒拿定注意,喬抒白回頭去看,展市長卻沒看他,只是說:“我考慮了很久,因為——”
這時候,洞口有了動靜,水聲,和沉重的手腳沿梯攀爬的聲音。
第一個上來的是一個勞工體,他摘掉面罩,白得發皺的脖子上有兩道細小的傷痕,跪在地上,屈身喘著氣。
而後是福玻斯,以及其他的流著血的七個勞工體。
展慎之一直沒有上來,喬抒白等得大腦空白,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像也被抽乾了,過了一小會兒,終於又傳來攀爬聲,這聲音比方才的都沉重,砰砰地,隨著剛上來的勞工體們的喘息,響在空曠寂靜的低矮的黑暗中。
展慎之爬了上來,他背了一個人,粗重地喘著氣,單手抓住地上的握杆。爬上地面,展慎之小心翼翼地地將揹著的人放在地面上。
那人一動不動,喬抒白看見黑色的地面上,有不知是水,還是血的東西慢慢地流向四面八方。
福玻斯先反應過來,手腳並用地爬到那人面前,摘掉他的面罩,開啟自己手腕上的燈。
白光亮起來,喬抒白看清了展慎之背上來的勞工體慘白的臉,閉起的眼睛,以及胸口巨大的一條可以看見白色骨骼與內臟的裂縫。
裂縫不斷地冒著血。福玻斯撐開他的眼睛,用燈照他的瞳孔,灰色的瞳已經如同煙霧一樣散開。
“梨子走了。”福玻斯說。
一個勞工體走過來,抱著一塊黑布,抖開,蓋住了他的身體。其餘的勞工體們跪在他的四周,在幽暗的燈光下,用嘶啞的聲音唱起一首哀愁的歌,彷彿有這樣的歌聲,他的靈魂便能進入耶茨的地上,進入美好的天堂。
展慎之有些搖晃地站起,走近些,也在黑布旁跪下去。
喬抒白聽見展慎之膝蓋砸到地上的聲音,混在歌聲中,風又颳了起來。
唱完悼歌,在楊雪的極力要求下,展慎之去換下水服,她要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進帳篷前,展慎之看了喬抒白一眼,喬抒白便跟了進去。
地下城市的帳篷裡,擺設十分簡陋,只有幾個鋼櫃子,和一張彈簧床。
展慎之沉默地脫了下水服,喬抒白看見他手臂和胸前都有細小的傷口,沒了下水服的壓力,血珠便從傷口裡湧了出來。
喬抒白走過去,抬頭看,展慎之的臉是蒼白的,閉了閉眼,低下頭,伸手環抱住喬抒白,頭埋在喬抒白的肩膀。他把喬抒白抱得緊極了,彷彿已經不知什麼是合適的力度,以一種一定很不舒服的姿勢,臉重重地貼著喬抒白,像要和喬抒白的每一寸都緊貼接觸。
喬抒白回抱著展慎之,聽見他幾不可聞的,告解般痛楚地說:“我救不回他……寶寶。”
第69章 守護者
帳篷裡掛著的燈泡顏色,讓喬抒白想起摩區以前的春天。並不潔淨,但是四處可見一種和煦的鵝黃,非常溫暖。
展慎之放開喬抒白,撿起了放在椅子上的襯衫,默不作聲地穿上身,扣起釦子。這件屬於展區長的,熨得筆挺的白襯衫已經變得軟塌塌的,沾到了些汙漬。不過展慎之看起來絲毫沒有在意,穿戴完整後,和喬抒白一起走出去。
楊雪就站在門口,她穿著厚厚的麻灰色操作服,一夜沒休息好,透明頭罩後的臉色泛著白,雙手交握,一副緊張的模樣,追著展慎之問:“慎之,你還好嗎?”
展慎之說“還好”,她吸了一口氣,剛想說話,陡然看見從他襯衫內部透出來的血痕,緊緊抿住了唇。
亦步亦趨地跟著展慎之走了幾步,她又在在後頭說:“慎之,我們去實驗室檢查一下。”
“小傷。”展慎之神色淡漠,微微回頭告訴她。
她依然堅持:“第一次下水,必須檢查。”
展市長也幫她說了句話:“檢查還是要做的,你總不想無緣無故交代在這裡吧。”
好在其他區域暫時沒有新的受攻擊情況,於是,在所有人的勸說下,展慎之上了飛行器,回到了地面。
展市長先回辦公室,喬抒白便陪展慎之去了楊雪的實驗室。楊雪給他處理了傷口,做全套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