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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笙眼皮一跳,這個問題她給不出答案。 孟棠一字一頓地反問:“我是可以事無鉅細地向你描述,但你有那勇氣聽嗎?” 她收斂平靜複雜的語氣,嚥下快要湧到喉管的苦澀,用一種早就將她看穿的語氣說道:“我們三個人裡,膽子最小、最愛逃避的人從來不是又澄,是你。你總是這樣,遇到關鍵時刻,就和鴕鳥一樣,恨不得把自己腦袋整個都扎進沙石裡,裝作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 精準地戳到對方的痛處。 虞笙說:“閉嘴。” 孟棠將她冷冰冰的警告視作耳旁風, 虞笙又連說了三遍閉嘴,語調一次比一次急、重,彷彿參雜進無數的怨懟,恨不得把兩個人都刺得遍體鱗傷。 孟棠重重甩了她一巴掌,“關於她的死,你其實一直都知道,就算曾經一度真的忘記了,你不是蠢貨,這三年時間也足夠你猜出來了,至於到今天你還能對著我還露出這麼一副被矇在鼓裡的可憐相,只能說明你自欺欺人的手段實在用得過度,過頭到把自己真的矇騙住了……挺好,當個傻子真的挺好,什麼都不知道,負罪感也能減輕很多。” “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能活得這麼自我。” “虞笙,你聽明白了嗎?現在的你,沒有任何資格批判我做得不對。” “借用又澄的身份,跟你保持聯絡,也只不過是在配合你的自欺欺人。” “你也不是一直都在扮演她嗎?你的同理心不就是學她,才能施展出來的嗎?” 虞笙這才安靜下來,雙眼毫無焦距地對著前方。 孟棠深吸一口氣,又隔了好一會才繼續往下說:“四年前的九月八號,又澄救下一個溺水的女生,沒幾天,又澄就自殺了。” 虞笙腦子轟的一聲,直接宕機,“為什麼?” “她運氣不好,救下的那個女生恰好是當初霸凌過她的那畜生的妹妹……那畜生不知道和她說了什麼,她整個人不對勁了,我看了她兩天,沒看住。” 虞笙眼睛熱得可怕,她以為自己會哭,事實上她一滴眼淚都沒有,她的聲線忽然不再顫抖,“三年前的九月八號,你來德國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是嗎?” 孟棠說是,“瞞了快一年,有點累,瞞不下去了,我就去德國找你,那天你恰好出了點事,我們約在波茨坦廣場。” “我會溺水又是怎麼回事?” “我把那事告訴你之後,你跟發瘋了一樣,跑到橋上,坐了很久,忽然跳了下去。” “第二天醒來,你告訴我們說你什麼也不記得了。” “第二年的九月八號,我告訴你同樣的事,隔天你也同樣忘得一乾二淨,那時候我就知道了,在這件事情上,你選擇了懦夫的做法,自欺欺人地逃避。” “現在你也該醒了吧。” 孟棠走後,虞笙一個人坐到鞦韆上,她來回地晃,終於將混沌的大腦晃到了清醒。 手機摔壞那天,她哭得這麼傷心,原來並不是因為還沒來得及檢視菲恩的訊息,也不是曾經那麼多美好的回憶都跟雲煙一樣消散了,而是她潛意識裡很清楚,她們三個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那些飽含矛盾、歡鬧的聊天記錄是連線她們的唯一媒介,可就在那一天,它徹底崩斷了。 虞笙笑了聲,然後用力揉了把被風吹到發冷發硬的臉,抬頭,看見遠處高樓鐘擺上顯示零點早已過去。 甚至新的一天已經過去了六分之一。 她慢騰騰地抽回視線,意外看到了菲恩。 他站在燈光找不到的角落,幾乎要與沉寂的夜融為一體,讓人很難注意到他。 片刻,他從陰影裡拐出來,牛皮鞋鞋底壓過一地的枯枝敗葉,發出幾道不容忽視的動靜。 她遲緩地別過臉,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啞著聲音問:“你該不會一結束和特蘭斯的談話,就飛到這邊來了?” 她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半天前,他在wechat裡說他會和他的心理醫生進行一場推心置腹的交談。 菲恩微微點頭。 和特蘭斯的談話沒有想象中的順利。 他難得主動了一回,特蘭斯卻告訴他,傾訴欲和信心一下子增長,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容易導致扯開衣服讓別人看自己傷疤、卻意外將內臟牽扯出來的糟糕下場。 於是,他再度更改行程,乘坐私人飛機來到中國,下飛機前,收到一則匿名訊息,落款是“孟棠”。 不用他說,虞笙也知道是孟棠把他叫來的,一時半會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就提了句無關緊要的話,“我的腿麻了。” 她用徵求同意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