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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笙垂下視線,掌心漸漸收力,程鳶走後,她還保持著同一姿勢。 那通電話最後還是沒有撥出去。 在她看來,已經得到了最重要的答案,其他問題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穿堂風凜冽,她站在巷口,身體快要被劈穿,大腦渾渾噩噩,聽覺依舊清明,反反覆覆響著那六個字。 ——“她已經不在了”。 虞笙想起了小時候養過的狗酥酥,每天放學回來,它都會循著氣味跑出屋子歡迎她,尾巴高高翹起,樂此不疲地在她腳邊打轉。 後來有一天,小舅媽告訴她酥酥不在了。 那時候她的年紀還太小,天真無邪,看待事物都停留在最為淺顯的表面,總是認為死亡裡自己很遙遠,以至於當時聽到那句話的第一反應是酥酥從這個家裡離開了。 是不是因為昨晚她對它吼了一聲,讓它傷心了,它不願再跟自己做朋友了? 虞笙難過自責了很久,直到有天晚上小舅舅的朋友喝醉了酒,口無遮攔地說到前幾天的那頓狗肉有多好吃。 她的心臟在一瞬間差點跳停,“什麼狗肉?” 小舅媽的心虛眼神告訴了她答案。 虞笙心跳漸漸恢復到正常節奏,伴隨著一抽一抽的拉扯感。 原來它不是走丟了,也不是因為她無端對它發火,才選擇離開她的身邊,它是再也回不來了,皮被人削去,留下的模糊血肉被人吞噬進腸胃,到最後什麼也沒剩下。 空氣彷彿被切割成兩半,一半歡天喜地地進行著無數次的推杯換盞,另一半如同冰天雪地一般,僵持不下。 虞笙強忍住才沒讓眼淚掉下來,她冷冷看向小舅媽,用所剩無幾的力氣朝她怒吼:“你怎麼不去死?” 在小舅媽的添油加醋的委屈下,兩天後,這事傳到了外地旅遊回來的外公外婆耳朵裡,外婆沒有指責她沒大沒小,而是將她抱在懷裡,先是輕聲安撫了幾句,然後才說:“我知道我們笙笙很生氣,但有些話是不能說的,尤其是咒罵人去死的話……能活著,總歸都是不容易的。” 外婆的話太深奧了,當時的虞笙沒能聽懂,直到現在也還處於似懂非懂的地步,其中最讓她困惑的是活著不容易,那死亡就會是一件容易的事嗎? 虞笙跺了跺發麻的腳,摁下孟棠的號碼,電話一接通,便省去一切黏黏膩膩的寒暄,不留任何空白餘地道:“我現在去車站,買了最近一班回杭州東的車票。” 半口氣息卡在嗓子眼,她緩了好一會才問,“你今晚能回來嗎?我們見一面。” 孟棠望著眼前川流不息的車輛,霓虹燈光近乎晃花了她的眼,她也沉默了很久才說:“在哪見?” “我們三個以前經常去的公園。” 孟棠沒有回應,虞笙也沒給她時間回應,兀自結束通話了電話。 虞笙連放在酒店的行李都沒有拿,直接回了杭州, 到約定地點,已經是凌晨一點。 杭州的夜生活並不豐富,尤其在進入冷冬後,街上的行人又被削減了一半,路燈冷冷清清地平鋪在瀝青路面上,虞笙感受到了一種孤寂的寒涼。 坐在蹺蹺板上等了近半小時,才等來姍姍來遲的孟棠。 穿著杏色羊羔毛短款外套,搭一條深色緊身牛仔褲,褲角被她塞進棕色短靴裡,襯得人身形高挑利落,唯獨頭髮是凌亂的,像經歷了一場狂奔,顯出幾分潦草狼狽。 在兩個人漫長的對視中,虞笙耐心成倍增長,多到不著急開啟正題,指著蹺蹺板的另一頭,“你坐吧。” 孟棠沒動。 虞笙輕笑,“以前你就是這樣,不願意跟我玩一些幼稚的遊戲,只有橙子肯陪我。” 她和蘇又澄體重都偏輕,但蘇又澄比她還要瘦小,她往後一坐,就能將她高高抬起。 孟棠皺了下眉,“我不和你玩這個,不是因為幼稚,而是因為你一坐上去就不願意動。” 虞笙愣了下。 “這是兩個人勢均力敵的遊戲,要是其中一個人不動,另一個人為了維持你來我往,只能加倍施力,多不公平。” 聽她說完,虞笙腦海裡撞進來一幅畫面,自己坐在蹺蹺板一頭,就像一個傲慢又冷漠的旁觀者,好整以暇地看著蘇又澄笨拙地前進,或者後退。 一遍又一遍。 虞笙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被孟棠打斷:“可以了。” 她抬眼看過去,孟棠輕聲說:“別再說些有的沒有的東西,直接進入主題吧。” 虞笙的反應很平淡,若有若無地哦了聲,“我在程鳶父親的店裡看到了一張照片,上面有一個長得很像橙子的人,程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