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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平靜的談話持續四五年。 菲恩迎來了他的高中生活,和萊夫不同,他唸的是公立學校, 加上刻意的隱瞞,學校裡無人知道他是弗羅伊登伯格家族的繼承人。 別有用心接近他的人少了大半, 他樂得其所。 就在他第一次準備好要享受自己的學習生活前,班級發生了霸凌事件,被霸凌的人叫愛德蒙,也是他進入高中後交到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不管是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理念,還是他的私心,都在告訴他他應該對愛德蒙伸出援助之手,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就像小說和電視劇裡構建出的俗套劇情那樣,強行出頭的代價是他成為了愛德蒙的替代品,而受到恐懼支配的愛德蒙成為了小團體裡最沒有地位的加害者之一。 自那天起,菲恩的課桌下頻頻出現被美工刀劃破的課本,他的椅子上會多出某些不明液體,但一開始,對於那些人醜惡的嘴臉,他並沒有表現出過激的反應。 或許他那討人嫌的堂兄瓦萊里奧說得對,溫煦的疏離只是他的保護色,他的內裡是高高在上的黑,他蔑視很多東西,也不把很多人放在眼裡,比如那些要他風風光光地充當自己裝飾品的人,也比如現在為了滿足自己低俗趣味、用開玩笑的藉口掩飾自己其實就是個笑話的人——沒人拿他當成真心朋友看待,他也是,他從來都看不起他們,只拿他們當成譁眾取寵的小丑看待。 不過愛德蒙始終是例外。 也因此,比起屈辱、孤獨,他更多能體會到的是被背叛的憤恨。 為了壓制住這種情緒,每天晚上入眠前,他都會反覆提醒自己:愛德蒙沒有錯,他只是在大勢所趨之下,做出了一個對自己而言正確的選擇。 菲恩說:“即便這樣,我還是能感受到我體內的情緒快要壓制不住。” 特蘭斯:“你現在能體會到的這種情緒是憤怒,它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強大,勉強自己大度不去計較短期內看著有用,實際上效果甚微,它更需要一個宣洩口去排解。” 還沒等他找到宣洩口,只存在於學校裡的玩笑開始升級。 他被人迷暈關進一個塑膠桶裡,在他恢復意識後,他們開始拿他當成足球踢。 他頭暈目眩,窒息感將他包裹住,沒一會,泔水的酸臭味湧到鼻腔。 他知道這是他的錯覺,但他還是無法避免地想起了十二歲那年。 直到重獲新鮮空氣,腦海中的陰暗畫面才得以消失,他踉踉蹌蹌地跑到扶梯那,剛踩上,後背被人猛踹了一腳。 “說實話,從扶梯上滾落下來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疼,不過遠遠沒有後背被刀片切開一個口子疼。”菲恩自嘲地勾起了唇。 那次談話快要結束前,特蘭斯問起如果這次風波過去,他是否還願意同愛德蒙來往,菲恩冷冷地笑了聲,“憑什麼呢?” 校園霸凌對菲恩造成的心理傷害是有限的,但隨著過往糟糕的記憶復甦,他能感受到的痛苦成倍增長,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下去時,二十歲那年,他遇到了一個女孩。 她揹著一把電吉他在人群中穿梭,然後站上臨時搭建的舞臺,唱著一首他從來沒有聽過的歌。 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這首歌叫《男孩別哭》。 “第二天,我又去了波茨坦廣場……我幾乎逛遍了每個角落,都沒有見到她……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這裡空空蕩蕩的。”他指向心臟的位置。 “我想這種情緒是失望。” 特蘭斯說,“或許是因為你開始期待了,有期待才會有失望和悲傷,當然它也會讓你收穫到不一樣的驚喜……這就是期待本身的魅力。” 菲恩聽得一知半解,回到莊園後,他遇到從芬蘭回來的祖父,“我想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 那時,前所未有的狂熱湧了上來,將他冰冷的外殼融化成汩汩溫泉水。 等到千言萬語傾吐結束,他的耳尖也紅透了,是情竇初開的潮熱,也是對自己如此大膽又直白表達的羞赧。 卡爾文卻告訴他,敢於直面自己的感情,是勇者才會具備的品質,他無需羞愧。 這話間接助長了菲恩的底氣,他深吸一口氣,繼續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的新鮮經歷,最後用徵求意見的口吻問道:“祖父,您能幫我找到她嗎?單靠我自己,我想我很難再找到她了。” 卡爾文不答反問:“菲恩,你想得到她嗎?” “得到”這個詞忽然變得陌生起來,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