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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這個點兒還不走,不是要回公司刻盤嗎?”
“不急,我上午請假了,直接去曹哥那兒給他調伺服器,一會兒打車順你一道。”
“你怎麼能順著我?”根本就不是一個方向。
“我走薊門橋,反正哪兒都堵車。”他跟出來倚在門框上看我刷牙洗臉梳頭髮,始終笑眯眯的,“好幾天看不見你,想你了怎麼辦?”
我託著毛巾呆了一下,從鏡子裡看他:“大早上的發什麼洋賤?”
“我生日怎麼辦?”
“跟個小孩兒似的。”
“小丫生日你就早早張羅給買東西,我憑什麼不能過?”他數了數日子,“5天差不多能回來吧?”
“差不多。”故意不把話說死,心裡卻無所謂地想:到時候進度沒結束我可以提前申請回來,天津又不遠。
不過真當我在電話裡跟總工告假的時候,全不是這份兒輕鬆的心情。
出差帶的衣物只管遮陽不奔解暑,沒有裙子,一色薄薄的長衣長褲。我這面板不比季風那種天生不吃紫外線的,到了夏天和冬天像兩個種族的人。幸好天津這些天不熱,並且從我們抵達的第二天下午開始,斷斷續續下起了雨,停幾個鐘頭又猛落一陣,到處都是積水……我在窗戶上畫小人兒,暗想是不是犯什麼說道?最近好像我一出門就下雨。
又過了一天稍等雨歇,總工打電話通知去現場。之前我還納悶這不是我跟的專案怎麼也被編排在裡面了,這時才知道這次的專案開發商是天津本地房產公司,我們屬於甲方考察團,來給人當爺爺孝敬的,吃住行都是對方安排,連向來以速度著稱的餘總也拖緩著工作拍子,而我就是一跟蹭兒的。
在若干監管和技術簇擁下從工程指揮部出來,專案經理親自拿了安全帽和胸卡給我們,我是第一次帶白帽子,感覺還挺怪異。說實話以前下工地時候看身邊戴白帽的賊恨,爬上爬下從來就沒他們的份兒……中坤是行家做投資,他們不敢對付,細節之處也儘量做到了,施工因天氣暫停,但斜道板、腳手架和跳板上仍鋪著防滑草墊。
為了趕進度,作業面是分四個流水段穿插施工的,本來應該熱火朝天的景象,被雨給澆涼快兒了。工人們都在不遠處的工棚外邊坐著抽菸聊天,下一天雨,就意味著少賺一天錢,但上帝造物也有休息日的,所以偶爾個一兩天他們還不愁,聚在一起說笑,嗓門很大,各種口音,也有一些女人,或是隨工家屬,或是食堂的大嫂大嬸,還有些就跟男人一樣上架碼磚。
轉了一圈又回指揮部開碰頭會,看圖紙聽進度報告,然後就是匯餐,整個行程的安排就是這樣。
來天津之前總工說讓我跟著來學點兒東西,我這屬於跳過設計進一線積累經驗,雖然辛苦但很鍛鍊人,可我只學到聽人說恭維話不臉紅,用一些官方辭令表達自己的反對意見。回北京之後有一次和秦堃提起,她笑言這其實就是奧義。
大雨擔擱了時日,考慮到31號是端午節,返程期定在30號,把我愁得牙齦疼。28號下午我琢磨跟總工請假,到29號還是沒找到合適機會開口,這一天難得見晴,午飯過後工地澆灌最後一車混凝土,我們儀式性地在旁觀看。一派繁榮富強相,起重機馬達在吼,混凝土泵車在叫,我的手機在咆嘯,,手機在咆嘯……摸出來看了看是季風的號碼,嘈雜的環境裡我接了也聽不清說什麼,隨手切斷,回到酒店後想著給他打了回去。
季風說:“叢家你怎麼不回來陪我過生日?”大白天的,他的聲音卻像從黑夜的角落裡發出來那樣憂慮。
從上初中起,季風生日裡,第一次沒有我。生日沒什麼大不了,可也總算是個特殊日子,其實我也頗遺憾他生日這天我不在他身邊。“定了明天一早回去,我實在不好意思跟公司張這半天嘴。”
“我想你了。”
“知道了,明天上午就能到北京,中午去找你吃飯。”
“嗯。我愛你。”
“你在哪呢?”我想像他坐在那電教室一樣的公司大廳裡對著手機說情話,有點好笑,“沒上班嗎?”
“在單位走廊。”他也呵呵笑,“你還沒跟我說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我們算沒藥救了,肉麻一點容易把倆人都給整感冒。
“晚上小骨頭他們過來找我喝酒。”
“你們幾個到一起輕點作啊。”是指他們大學寢室的一幫,一個個巨恐怖,湊齊了叫啤酒都成件兒地來。
“你在多好……”他說,“誰給我切蛋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