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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新敗,短時間內無力南侵,便命寧劍瑜率長風騎主力及洪州軍繼續兵圍關前,與衛昭親率萬名長風騎返城。百姓們夾道歡迎,河西府附近村民也紛紛趕來,鑼鼓聲、歡呼聲響徹整個河西平原。
裴琰紫袍銀甲,寒劍懸於馬側,他的戰袍上滿是血跡,雙眼也隱約可見大戰後的疲憊,卻仍是滿面春風般的笑容,一路向民眾拱手行禮,“劍鼎侯”的稱頌聲震耳欲聾。
眾人在歡呼聲中進入郡守府,裴琰除下戰甲,崔亮這才發現他的左腿有一處劍傷,忙命人取來傷藥,替他包紮。
見衛昭負著雙手,閒閒地在東廳內觀望,裴琰笑道:“三郎,這回算你贏。”
衛昭白袍上血跡斑斑,也不回頭,淡淡道:“倒不算,你的對手是易寒,我想找宇文景倫,可這小子身邊拼命的人太多。”
崔亮將藥敷上裴琰傷口,裴琰微笑道:“易寒不除,始終是心腹之患,有他護著宇文景倫,異日總歸是我們的大敵。”
“這個我倒不擔心。”衛昭在椅中坐下,道:“易寒吃虧在比少君大了二十多歲,等他老邁的那一天,少君可正當盛年。”
“倒也是。”裴琰一笑,見提著藥箱在一旁的是藥童小天,四顧望了望,眉頭微皺:“小慈呢?”
“他隨著凌軍醫,此時還在‘回雁關’。”小天想了一下才明白裴琰指的是江慈,忙回道。
裴琰與衛昭同時面色微變,裴琰不悅:“不是讓她隨主帥行動嗎?怎麼還留在‘回雁關’?!”
小天見平素十分和藹的裴琰這般生氣,心中直打鼓,半天方道:“他自己一定要留在那裡的,說那裡的傷兵最多,凌軍醫也攔不住。”
崔亮紮好紗帶,直起身來:“也沒什麼危險,我估算了一下,桓軍這回死傷慘重,易寒也受了傷,以師叔之穩當性情,定會力主據關死守,待援軍到了再圖南侵。小慈只要不到關塞下,便無危險。她的性子,若是認定了某件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
裴琰想了想,也未再說話。待小天等人退出,向崔亮笑道:“子明想的好計謀!咱們不但收復了失土,還贏得了民心。”
“全仗玉德兄和那幫武林俠士之力,也全是百姓們一片愛國之心,崔亮不敢居功。”崔亮忙道。
“是啊,子明,經過這一役,我更深刻地明白了一句話。”裴琰站起,走至東廳門前,望著郡守府大門外圍擁著慶祝的民眾,緩緩道:“民-心-如-水,載舟覆舟啊。”
接下來的數日,桓軍堅守“回雁關”,長風騎一時強攻不下,雙方又開始了長久的對峙。
這段時日,河西府、晶州、寒州三地百姓,將在戰爭中死難的親人遺骸紛紛下葬,河西平原上,遍地白幡,哭泣之聲不絕於耳。
而在戰爭中犧牲的長風騎將士及部分百姓的遺骸,則統一埋葬於河西府東北二十餘里處的“野狼谷”,合葬人數近兩萬人。自此,“野狼谷”改名為“忠烈谷”。
這日,天色陰沉,風也颳得特別大。河西府百姓傾城而出,人人頭纏白布,腰繫素帶,趕往野狼谷,參加為在“河西之役”中死難的將士和百姓舉行的公祭大典。
辰時末,裴琰一身素服,在同樣身著素服的長風衛的簇擁下登上公祭臺。待百歲老者吁嗟聲罷,喪樂稍止,他灑下三杯水酒,見水酒湮於黃土之中,想起那些一起在刀槍林裡廝殺過來的、親如手足的長風騎弟兄,想起安澄那件滿是箭洞的血衣,悲從中來,眼眶漸紅,哽咽難言。
安潞過來將他扶住,他將安潞一把推開,腳步沉重,走至大墓碑前。他的手撫上花石墓碑,眼前浮現那些犧牲了的、同甘共苦多年的弟兄們的笑容,耳邊彷彿再聽到那聲聲出自至誠的“侯爺”之聲,裴琰慢慢地合上雙眸:弟兄們,英靈不遠,請原諒裴琰吧。
喪樂聲起,裴琰後退兩步,緩緩拜伏於黃土之中。百姓們齊放悲聲,齊齊下拜,送這滿谷忠烈,走上最後一程。
風吹過山谷,發出隱約嘯聲,萬木起伏,似也在為這萬千忠魂而俯首折腰。裴琰站起,緩緩轉身,望著身後白茫茫的人群,強壓激動,他運起內力,清朗而慷慨的聲音在山谷內迴響。
“蒼天悲泣,萬民同哭。家國之殤,魂兮歸來。祭我長風忠烈英魂,守土護疆,生死相從,平叛剿亂,力驅桓賊。琰今日,傷百姓之失親,哀手足之殉國,痛徹心扉,悲入臟腑―――”
他語調漸轉哽咽,在場將士與百姓皆受感染,低低的抽泣聲隨風飄散。
裴琰漸漸平定心神,猛然拔出腰間長劍,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