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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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路被莫蒙打斷了。
“孩子,我簡直忘了,”莫蒙猛然想起了外孫,連忙朝奧羅茲庫爾走去。“我該到學校去接小孩子了。已經放學了。”
“放學了又怎樣呢?”奧羅茲庫爾故意不動聲色地說。
“孩子,你別生氣。咱們把木頭放在這裡。咱們下去。你回家去吃飯。我趁這個時候騎馬到學校去。把孩子接回家。然後咱們再回來把木頭放過河。”
“老頭於,你想了很久,才想出這個主意吧?”奧羅茲庫爾刻薄地說。
“小孩子要哭的呀。”
“哭又怎麼樣?”奧羅茲庫爾火了。這一下子他有藉口可以好好地教訓一下老頭子了。奧羅茲庫爾一天來想方設法找他的碴兒,現在他倒自己送上門來了。“他哭,咱們就可以把事情丟下?早晨,你矇混人,送他去上學。送去就送去好啦。現在又要到學校去接?那我怎麼辦?咱們在這裡是鬧著玩兒的?”
“孩子,別這樣,”莫蒙央告說。“今天是這樣的口乾嘛。我倒沒什麼,可是小孩子要等,在這樣的日子裡會哭的……”
“什麼這樣的日子?這日子有什麼特別的?”
“今天鹿回來了。為什麼要在這樣的日子……”
奧羅茲庫爾愣住了,他驚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已經忘記那幾頭鹿了。當他在扎人的樹棵子裡滾著,當他嚇得魂不附體的時候,彷彿有幾頭鹿象閃電、象夢幻一樣問過去的。那時從斜坡上朝下滾的木頭隨時都可能將他砸扁。他才沒有心思去理會那幾頭鹿和老頭子的廢話哩。
“你把我當成什麼啦?”他惡狠狠地衝著老頭子的臉低聲說。“可惜,你沒有鬍子,要不然我就扯你的鬍子,叫你明白明白別人都不比你蠢。你那幾頭鹿算個屁!我可不管你這一套。你還是少給我羅嗦。放木頭去!咱們不把木頭施過河,你什麼也休想。誰去上學,誰在那裡哭,我才不管。夠了,走吧……”
莫蒙象往常一樣,又順從了。他明白,不把木頭拖到地點,他是逃不出奧羅茲庫爾的掌心的,於是又不聲不響地拼命幹了起來。他再不說一句話,雖然他心裡急得想叫出來。外孫正在學校外面等他呢。孩子們都各自回家了,只有他那孤苦伶仃的外孫一個人在望著大路,等爺爺去接他。
老人家在想象著:孩子們腳步條沓地一齊從學校裡跑了出來,各自朝家裡跑去。孩子們都餓了。他們走在路上,就聞到了為他們燒好的飯菜的香味,於是高高興興、活蹦亂跳地從自家的窗前跑過。媽媽已經在家裡等著了。每個媽媽都在笑,笑得忘記了一切。
媽媽自己開心也好,不開心也好,為自己的孩子笑,總是有足夠的力氣的。即使媽媽喝叫得嚴厲些:“洗手!瞧你那副髒樣子!”——她的眼睛還是照樣在笑著。
莫蒙的小外孫自從上學以來,手上總是沾滿了墨水。這倒是叫爺爺很喜歡:這就是說,孩子挺用功呢。這會兒,想必他的外孫正站在大路上,那一雙小手又是沾滿了墨水,還拿著今年夏天買的那個心愛的書包。他大概等累了,已經在不安地瞅著、聽著:爺爺是不是騎馬來到小山崗上了。爺爺總是按時到的嘛。每次孩子走出學校,爺爺已經趕到了,已經在不遠處等著他了。大家各自回家,外孫就朝爺爺跑去。“爺爺來啦。咱們快跑!”——孩子對書包說。一跑到爺爺跟前,就羞澀地朝爺爺懷裡撲去,抱住爺爺,將臉緊緊地貼到爺爺肚子上,呼吸著那種熟悉的舊衣服和夏天干草的氣味:這些天爺爺正在把對岸的乾草用馬馱過河。一到冬天,雪太深,就難弄了,所以最好秋天就弄過來。
因此莫蒙身上老是有苦澀的乾草灰土氣味。
爺爺讓孩子坐到自己身後馬背上,他們就一同騎馬回家,有時讓馬一路小跑,有時慢走;他們有時不講話,有時隨便講一些瑣事,不知不覺就要到了。穿過一個山口,一路往下,就到聖塔什河谷了。
孩子一心迷戀著學校,這使奶奶很惱火。他一醒來,就趕緊穿衣服,將書和練習本裝進書包。他將書包放在自己身邊過夜,也使奶奶很生氣:“你幹嗎老是戀著這個討厭的書包?就讓它給你做老婆好啦,省得我們給你找老婆出彩禮……”孩子不理睬奶奶的話,再說,他也不大懂她說的是什麼。他認為最要緊的就是上學不能遲到。他跑到院子裡,催爺爺快走。只有等學校已在眼前了,他才定下心來。
有一次,他們還是遲到了。那是在上個星期。這一天,剛矇矇亮,莫蒙就騎了馬到對岸去。他想趕早去馱一趨於草。一切還順利,可是走在路上,捆草的繩子鬆開了,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