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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鬆地噴出來。她孤獨地站在客廳裡。大門敞開著,她的手裡捏著江峰的化驗單。
金大印來到江濱路王舒華的小賣部時,他的手裡已經沒有了扳手。他從省醫院一直走到江濱路,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把扳手弄丟了。王舒華看見金大印垂頭喪氣地走進來,便問他出什麼事了?金大印說如果我的手裡還捏著扳手,我就把你的櫃檯統統地砸爛。王舒華忙給金大印搬來一張椅子。金大印的屁股重重地落在椅子上,椅子搖晃了一下。王舒華說為什麼要砸我的櫃檯?金大印蹺起二郎腿,一心一意地抽菸。煙霧像他的頭髮和鬍鬚,在他的頭頂和嘴角邊不停地生長。他只是抽菸,並不說話,眼睛看著小賣部之外川流不息的人群。
從中午到黃昏,金大印像坐在一個沒有人類的角落,始終一言不發。王舒華把一條好煙放到他的右手邊,他撕開煙盒,一支接著一支地抽。他把快要燒到手指頭的菸蒂點到新的香菸上,整個下午他只用了一次打火機。香菸頭遍佈椅子的四周,地板上積聚了一層厚厚的菸灰。
王舒華開始關店門,她把門角的木板一塊一塊安到門槽上。她說老金,今晚我請你吃飯。金大印沒有回答她,依然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好像是過多的香菸把他醺醉了。
王舒華合上最後一塊門板,店裡頓時明亮了許多,嘈雜的聲音和多餘的光線被關到外面,櫃檯裡貨架上的日用百貨變得比親人還親。王舒華走過椅子邊時,把她的右手拍到金大印的肩膀上,說幹嘛悶悶不樂。金大印抓過王舒華的手掌,像玩弄香菸一樣玩弄王舒華的手指。王舒華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出氣的聲音也愈來愈粗糙。王舒華說老金,你幫人幫到底,你能不能再幫我做一件事?金大印說你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助。王舒華說我已經好久沒過那種生活了。金大印說什麼生活?王舒華只笑不答,甚至裝出害羞的模樣。
金大印說你的丈夫呢?王舒華說他長年在廣東那邊做生意,一年只回來一兩次。名義上我是他的妻子,實際上我像一個未婚青年或者寡婦。
王舒華這麼說著的時候,她的手已經在金大印的胸口和背膀上滑動。金大印掰開王舒華的手指,從椅子上站起來,說你要幹什麼?王舒華攔腰抱住金大印,也不管姓金的同不同意,她的嘴巴很飢餓地啃食金大印的脖子和下巴。金大印覺得全身的血液被燒開了,每個細胞都發出了哼哼聲。
金大印的褲帶被王舒華解開。現在王舒華的手正在拉金大印的拉鍊。金大印的褲子隨拉鍊的分開而急速下滑,王舒華的手直奔主題,緊緊抓住金大印的命脈。金大印向後縮了一下,說你的手怎麼那麼冰冷。王舒華把手鬆開,拿到嘴邊哈了幾口熱氣,說現在不會冰冷了。王舒華再次把手伸向金大印。他們同時發出飢渴的聲音,好像地板突然發生了偏移,他們的身子倒到了紙箱上。紙箱慢慢地往下陷落,金大印不停地追趕紙箱的速度。王舒華的喊聲愈來愈誇張。金大印說你痛了?王舒華停止喊叫,用手擋住自己的眼睛。金大印說你不願意?王舒華伸出雙手,把金大印的身子往她的身上扳。他們之間再沒有距離,金大印的眼睛看不到王舒華的眼睛。金大印說這才叫業餘生活,這才是真正的生活。
金大印在生活的讚美聲中結束一切行動。王舒華變得狂躁不安。王舒華試圖搬動他的身子,再生活一下,但金大印沒有任何反應。王舒華說你真沒用。金大印從紙箱上立起來,他看了一下自己赤條條的下身,好像看著別人的身體。他說從來沒有這樣過,我從來沒有這樣過,這是我的第一次業餘生活。他好像是被自己的身子嚇怕了,他的牙齒開始敲打牙齒,發出咯咯咯的響聲。他的身體也跟著顫抖起來。他彎了兩次腰,想把滑到腳面的褲子提到臀部,但都沒有抓住。他於是坐到紙箱上,雙腳翹向天花板,褲子沿著小腿滑回來。由於匆忙,他在拉拉鍊時,把拉鍊拉壞了。他沒顧得上跟王舒華說一聲謝謝或再見,就從後門跑了出去。跑了好遠,他還感到害怕。他感覺有人在追蹤自己,每個行人的目光都充滿邪惡。跑著跑著,他發覺自己跑錯了方向。他停下來看一看周圍,沒有發現什麼與眾不同,世界仍然是世界,天也沒有塌下來。這時候他的嘴裡冒出了一串悠揚的小調。
第二天,金大印到報社去找馬豔。他對馬豔說我不幹了。馬豔說什麼不幹了?金大印說再這樣下去,我會變成瘋子。你想一想,我不僅受了傷,還得罪了領導。老婆埋怨我,孩子們反對我。利益我不能去爭搶,就連業餘生活我都沒有。一個沒有業餘生活的人,還怎麼生活?馬豔用她的手背掩住嘴巴,笑得椅子不停地晃動。金大印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