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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長吁了一口氣。“你該走了!天色一黑後,路難走,趕快回家去吧!阿福,送客!”
髮絲斑白的阿福連忙從正廳出來,將若茴送出了四合院大門,將兩扇厚重木門深掩上閂,回過頭,激動地說:“老闆,是她!是楞少爺救起來的那個小女孩!”
“噓!”彭青雲依舊閉著眼,慢慢地說:“輕聲點!別說得太大聲,免得驚走了鳥兒!”
阿福一回頭,便看見了一隻正戢翼斂羽的白鷺鷥停棲在樹梢上,迎風佇立。
第七章
若茴穿了一件土得不能再土的褐色媽媽桑裝,衣襟上別了一朵嫩黃的小雛菊,坐在這家古典雅緻的餐廳角落裡,無聊地以手撐著頭,打量四下的客人。這是她今年初春以來的第三次相親大餐,反正相一次親,她便騙到一頓飯,同時又可以安撫她母親衰竭的神經,這麼好的便宜為何不佔?
她瞄了一下手錶。十二點三分!太好了,這傢伙遲到了!她根本不用費心去捏造對方的缺點,便有個冠冕堂裡的理由將人封殺出局。
“老師!是您嗎?林若茴老師!”
若茴聞聲轉頭,一個穿著麂皮紅外套及黑色牛仔褲的俊秀男孩笑眼眉開地跟自已打招呼。定眼一看,竟是自己門下的學生,這讓她詫異地摘下老花眼鏡。“金不換,你在這兒幹什麼?”或者她該說,以他的年紀而言,應該不會挑這種昂貴的餐廳來約會。
“跟我父親出來吃頓飯。那您呢?”他瞧了一下她的裝扮,搞不懂為何林老師下課休閒時,還打扮得這麼古板,簡直和四十歲的女人一樣。
“哦,我跟朋友約在這兒聊天。”若茴可不打算讓她的學生知道她是來相親的,傳出去準沒好事。更何況她才二十九而已,學校裡比她老又小姑獨處的未婚女教師比比皆是,一個磚頭砸下來,隨便都能連砸三個。
“真巧!老師,要不要先過來我們這一桌坐一坐?我介紹父親給您認識。”
若茴朝金不換指給她看的方向投射過去,只見一個身著白色羊毛外套的中年男子背對著她而坐,正傾著一頭修剪得完美無缺的後腦勺,專心聆聽女伴的話。若茴將視線流轉到他的女伴的身上,她是一個成熟、嬈媚型的女人,臉上塗著精雕細琢的妝,一卷一卷蓬鬆的黑髮韻味十足地垂在粉肩上,她只著了一件黑絲露背裝,圓滾的胸脯簡直是呼之欲出,額上一條細細長長的項鍊墜著一個滴心大鑽,適中地垂陷在她誘人的乳溝之間,似有若無地隨著她忽地前傾、後仰而若隱若現,兩條細肩帶吊在白膀子上,更增加那件黑絲的媚力。
若茴不禁吞了一口口水,為這養眼的一幕,心猿意馬。
怪嗎?這一點都不怪,凡是俊男、美女,她都愛看。尤其四年前剛從研究所畢業後,白天在大學當講師,晚上在一傢俬立高中夜間部任教,一旦幸運教到男生班的時候,一個月內被她沒收的黃色書刊,十本是跑不掉的。剛開始她是直壓在辦公桌的最底層,久而久之,吃午餐時,都會拿來翻一翻,翻得她眼球突出、心兒怦怦跳。但不得不承認,這種崇拜色情藝術的淫書還是有層次之分的。不論如何,層次再高,她還是照沒收不誤。
“你父母親?”若茴很自然地下了結論,誠心的讚美道:“你媽很漂亮。”
金不換笑了起來。“不是!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她是我爸爸的紅粉知己。”
“哦!”若茴點了點頭,瞄了一眼金不換,懷疑地揣摩著“紅粉知己”的定義,想著好險他媽媽走得早,要不然準會被他爸氣死。“你該回去了,讓父親等你可不太好。”她委婉的暗示他該走人了,免得讓他瞧見一場尷尬的局面。
很幸運地,金不換將頭一點,說學校見後,就走回座位去了。
唉!好一個俊秀的慘綠少年!若茴在心中不禁的讚美起這個大男孩,如果她還是少艾方興的純真小女孩,大概也會被他迷住吧!他雖然年幼,談吐卻跟大人一般。若茴總是為他惋惜,畢竟一個失去天真的少年還能算是快樂嗎?或許金不換的言行舉止多少也勾起自己的童年吧!
“爸,我遇到我的導師了!她是教歷史的。”
“歷史!真的?有意思,哪一個?”金楞手臂往沙發椅背上一搭,側過身開始找著人影。自從兒子去年十月進大學以來,就老是在他耳邊敲鑼打鼓,大力推銷她的素淨之美。人家說百聞不如一見,他倒要瞧瞧這個美若天仙、氣質脫俗的女教師能美到哪兒去。對金楞而言,女人只要能懂得擅加表現自己的優點、隱藏缺陷的話,無一不美。
“就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