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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不到一秒,他又丟了一張紙過來,這回是張從報上撕下來的剪報,標題是一連串東倒西歪的問號,內文全是英文。她在搖搖晃晃的車上根本沒辦法安下心來看懂這篇報導的要意,只能大略抓出幾個關鍵詞,什麼“珠寶”、“伯利恆之星”、“某某設計師”、“是真耶?非耶?”之類的簡單字彙。文章上端還有一張黑白人相圖片,她覺得這個人頗眼熟,便拿近瞧個仔細,又想不出曾見過這個人。這名東方男子長得瀟灑不羈,雖然不是漂亮型的完美男子,卻散發著一股危險的魅力,他直挺的鼻樑令人欽羨,似有若無的迷人笑容淺浮在颳得光淨的兩頰,優越的神態充塞薄面寬的嘴角間,亂中有序的黑色短髮配著深沉的憂鬱眼眸,教人不禁要多看上兩眼,好一張今人神魂顛倒的俊臉。
“某個電影明星?”
“果真如此就好了!”他看著若茴失神的表情,咯咯笑出聲,一徑地看著前路說:“很感謝你寬大的恭維,我該將你的這句話視為褒揚嗎?”
“你少臭美了!我是指這照片上的人……”若茴倏地住口,轉頭望進狹長鏡子裡的那對黑眸,再猛地低頭看著剪報上的男子,比較差異。是他!這個蓄了一臉大鬍子的魯男子!“是你!”
“噓!小聲點!此刻只有我們兩個人,既然你已搞懂了我的身分,那就好辦事了。”
“你的身分?但是我……”若茴鼓足了勇氣,坦誠地說:“抱歉!我的英文還沒有好到可以在‘碰碰車’上看懂這篇報導。如果你不嫌累的話,麻煩自己解說一下。”
“那麼你是會說德文或法文了?”
“也……不會。”
他沒好氣的空出一手扯過剪報,直塞進自己的褲袋內,大為不滿的說:“你是說,你的語言能力還有待加強,卻一個人獨自旅行?你未免太大膽了吧?要證明初生之犢不畏虎,也不是這樣子做的吧!”
若茴覺得這個人的論調真是可笑到極點。“那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替我操心。”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的話。不過,前一陣子有一位漂亮的美國女孩也是這麼認為,但在羅馬旅行時,不慎被四個義大利帥哥輪暴,事後跟美國領事抗議,結果勝訴後仍死性不改依然故我的繼續獨自旅行,很不幸還沒出義大利就被人砍傷了。別以為你長得安全,就可以逃過一劫。男人一旦無恥起來有時跟野獸無異,根本不會計較太多。”
“你永遠只有這句話要說嗎?”若茴冷冷地問著他。
“信不信由你。”他聳了聳肩,繼續道:“話題該回到寶石身上了。五年前,我從英國的格拉斯哥大學建築系畢業,由於沒名氣,只能做個小小建築工匠,平時打臨時工餬口,閒暇時間靠設計寶石、賣些設計圖給廠商以賺取微薄的零用金,其中有幾件作品被過氣的名家看中,拿到歐洲市場上成了他們東山再起的轉折點。不過這些我都不知情,直到三年前有位英籍珠寶商人出現在我眼前,告訴我這個事實時,我才知道有這種事情。這名珠寶商正式將我網羅至旗下,併成為我的贊助者,甚至推薦我到大學教授珠寶課程。一年前,這位英國贊助者願意提供給我一塊重達四百三十克拉、尚未琢磨過的原石讓我捉刀。這塊原石是他的祖先在第一次十字軍東征時從東方帶回來的數件寶物之一,因為在十二世紀時,鑽石的價值尚未普遍為歐洲人認同,所以這顆來自東方、看起來其貌不揚的黃色石頭就一直沒入土裡,直到一年前,我的贊助人打算請建築師重新改造一棟謠傳鬧鬼的祖宅時,才在石地板下挖掘出這塊石頭。”
“那個贊助者又是怎麼找上門的?”
“事實上他擁有一家叫芳登的寶石專賣店,而我這些年來所賣的設計圖有三分之一是拿到他店裡兜售的。”
“你的意思是你的贊助者盜用你的作品?”
“不是他,他是店老闆,身份顯赫,根本不用搶我的作品。”他一談到這個贊助者時,眼神變得相當的溫和。“我的作品都是經由一個叫皮耶揚的法國設計師購得,皮耶揚是這名贊助人旗下眾多出色的設計師之一,不過由於才華有限,已步入江郎才盡的窘況,近年來一直以這種方式跟籍籍無名的年輕小夥子買現成的設計圖來彌補自己的不足。也因此他的作品時時會有良莠不齊的懸殊差異;有時會轟動整個珠寶界,有時又會被名家譏嘲,但群眾是育目的,只要有名家的刻印在寶石的基座上,要賣個好價錢,幾乎不成問題。但這件不名譽的事被我的贊助人發現,他將皮耶揚開除,並要他將得獎作品的原創作人大名公諸於世,但皮耶揚一直沒有公開澄清這件不名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