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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寶齋的大門是跟門頭房一起的,最東邊還留了個一米多寬的角門。 門頭統共三大間,二層還起了矮閣樓,平時當倉庫用。 為了今天的喜宴,於家把中間屋裡的櫃檯貨架全撤了,牆上的門都敞開,通透的能一眼望見外面的大街。 只見大門口,紅色炮仗皮雪片一樣落下,一個身穿深色中山裝,胸前彆著紅花的年輕男人正挑著長杆放的歡。 他身形修長,三七分的頭髮打過摩絲梳的鋥亮,戴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清冷的書生氣。身後還站了十幾個學生模樣的人,每個人都拿著樂器,手風琴、小號、鼓、笛子…離他最近的是個微胖的小姑娘,手裡拿著個話筒。 看架勢,跟要開演唱會一樣。 “於翔潛!臭小子你還知道來!”賓客中間讓出一條道,於千山氣沖沖的走了出來。 於翔潛見狀忙把還在響的炮仗一甩擋在面前,誓要與老爺子保持安全距離。 “我可沒說要到你家去!”炮仗聲剛響完,於翔潛就接過話筒,字正腔圓的道。 “你給我滾過來!別在外面丟人現眼!”於千山氣得往周邊打量一圈,像在找趁手的傢伙,最後乾脆抬起腿要脫鞋,臨了像是想起來身後還有滿院子賓客,連忙放下腳,拍拍衣服站直身子,煞有介事的指著於翔潛:“不肖子孫!” “父慈子才孝!”於翔潛毫不退讓,扔掉挑炮仗的杆子,指著人群中的溫喜蘭道:“你非要我娶她,我今天就當著大家的面問她一句,溫喜蘭你對我有感情嗎?瞭解我嗎?” 眾人紛紛看向溫喜蘭,溫喜蘭直接被問懵了。不是爺倆對峙嗎?這麼快就把自己也拉進去了? “你看看你看看!”溫喜蘭回神的工夫,於翔潛嘆了口氣道:“她現在恐怕連我的名字是哪三個字都還沒弄清楚,更別說對我有感情!” “今天我就把話撂下,我於翔潛,和溫喜蘭根本就是誰也不喜歡誰,領結婚證之前連面兒都沒見過,哪有什麼感情?是我爹硬要逼著我們結婚,他這是典型的包辦婚姻!” “既然沒感情,早晚都得離婚。我們倆根本也培養不出什麼感情。”於翔潛斬釘截鐵:“三個月之內,我倆肯定得離!所以打今天起,我就搬出去住了,啥時候離了婚我再回家,我跟溫喜蘭永遠是陌生人!” “兔崽子你再說一遍!”於千山一把脫了腳上的鞋就去追兒子,一直躲在後面的於母這才慌忙衝出來去拉老伴。 “哎呀,兒子年輕不懂事,你也跟他一般見識?” “年輕?他今年都 29 了!還在師專當了 3 年的老師!他這叫生性頑劣!”於千山不管老伴的勸阻,趿著一隻鞋就往外跑。 原本大家聽新郎官說那樣的話,注意力都轉移到了溫喜蘭身上,等著看她的反應。這會兒父子倆突然打起來,賓客們又伸長脖子想看爺倆的熱鬧,推搡著往外走,把溫喜蘭也給擠了出來。 一出來才發現緊挨著祥寶齋西邊的門頭房上也纏著大紅的綢子,中間一塊鎏金橫匾:祥寶齋分號。門兩旁還寫著“今日開業,日進斗金”的對聯。 “嘿!好字!一看就知道是於翔潛提的匾!跟祥寶齋的一樣!”人群裡有人吼了句。 “沒錯!”早已跑到分號門口的於翔潛指指身旁的“今日開業”,神氣的道:“歡迎親朋好友來‘祥寶齋分號’喝杯開業喜酒,今後來這裡買東西給你們半價。同學們,”他朝那十幾個學生模樣的人揮揮手:“奏樂!” “來來來!奏樂,奏樂!”剛才拿話筒的微胖姑娘也起勁兒的招呼大家奏樂。 “小兔崽子你給我閉嘴!”於千山是真的動氣了,也顧不上什麼面子,直接扔了手裡的鞋去砸兒子。 “死丫頭你給我滾回來!”人群裡突然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推搡著擠到前面去抓那個微胖姑娘。 “翔子哥救我!我媽要打我!”那姑娘便繞著於翔潛躲。 奏樂聲、叫喊聲、起鬨聲,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 溫喜蘭看著眼前的一切覺得腦仁兒疼,她想過這場婚禮肯定會不順利,甚至還想過自己會跟於翔潛當著賓客的面又打起來。可怎麼也沒料到最後打起來的竟然是於家父子。 就在她打算退出這場鬧劇先回家歇著的時候,就見於翔潛閃躲之間撞到了旁邊的電線杆子上,眼鏡直接掉地上了,可他依舊夾在兩個女人中間躲著跑,好巧不巧一輛汽車開了過來,差點撞到他。 溫喜蘭看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想參加婚禮就不參加,可別鬧出人命來。 “爸,我去看看。”溫喜蘭扶了一把還在氣頭上的公公,道。不曾想卻被公公於千山一把拉住。 “不用管他!” “可,可他眼鏡掉了,又差點被車撞到,很危險。”溫喜蘭擔憂的道。 沒想到老頭直接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