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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毛筆?”溫喜蘭不大明白,於是問:“咱家家裡不是有十幾個做毛筆的工人嗎?手藝也都是我爸教的,怎麼他老人家還要親自動手?” “嗐,不一樣。” 說到這個,婆婆的臉上的表情終於自然了,一邊給溫喜蘭夾小菜一邊溫聲道:“你爸做的,是專門供給那些職業畫家、書法家用的,附近縣市區有名的畫家們約好了一起來定製。二十多年了,每年都要訂一批。” 這一點,溫喜蘭倒是沒想到,她只聽父親說過,有名的書畫家們用的筆墨紙硯都挺貴。 “那些都是祥寶齋的老客戶了,”婆婆接著跟她介紹:“你爸瞭解那些書畫家的用筆習慣,有的愛用純羊毫,毛筆的蓄水量好;有的愛用狼毫、兔毫,筆鋒的柔韌度好。還有筆桿的長度粗細,都跟平常賣的毛筆有不少區別…工人們做不了那麼細緻。” “不過今年跟往年不一樣,以前他們都是中秋以後才會來訂毛筆,今年早了許多。” 溫喜蘭聽她這樣說,識趣的問:“那為啥今年提前了?” “聽你爸說,是因為省裡今年要舉辦書畫大賽,獲獎作品還會推薦去參加國家大賽,很有影響力,是個出名的好機會,所以書畫家們都提前準備畫材了。” 吃過早飯,溫喜蘭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碗筷,又去西廂房看了一會兒工人師傅們製作毛筆。 聽婆婆說,以前的時候,做毛筆的工坊是在郊區的廠子裡,這幾年毛筆的銷量沒那麼大了,所以就退了部分廠房,把最後的工序搬到了家裡來。 此時,公公正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帶著老花鏡穿著膠皮做的圍裙,聚精會神的從清水裡撈出雪白的羊毫,用梳子一樣的工具反覆梳理過,對著光線一根根的挑毛鋒… 一個熱心的工人師傅小聲的在旁邊給她解釋:“剛才那一步是在做根、齊毫,現在是收鋒、挑披毛,你看旁邊另一個人拿著羊毫捲成柱形的,那叫圓筆頭…”。 溫喜蘭看了將近半小時就悄悄出來了,她在裡面幫不上什麼忙,還會干擾師傅們的注意力,不宜久呆。 今天的祥寶齋異常平靜祥和,愛說三道四的男人女人也不往門口湊了,想借東西不還佔小便宜的也消停了,家裡清淨了不少。 左右閒著也沒啥事,溫喜蘭跟婆婆打了聲招呼便打算出門一趟,推著腳踏車從東邊角門出來以後,正碰見小劉往麵包車上搬箱子。 “嫂子,出去呀?”小劉熱情的跟她打招呼。 “哎,出去辦點事,”溫喜蘭看著車上的箱子問:“忙著去送貨?” 小劉有些尷尬的點點頭:“嗯,這些是給學校送的。” 溫喜蘭以為是學校在祥寶齋訂的毛筆,就沒多問,繞過麵包車便要走。 “哎哎——,嫂子,嫂子你等一下!”小劉又慌三毛四追上來。 “有事兒?”溫喜蘭不解的問。 “…是,是有個事兒。”小劉抓耳撓腮的抿抿嘴,半晌才開口:“嫂子,你能不能給翔子哥打個電話?” “不能!” 溫喜蘭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她以為小劉是受人之託來勸她跟於翔潛複合的,她才不要先開這個口,離婚之前於翔潛最好一直別回來。 “…你看,嫂子,我還啥都沒說呢,你真是一點餘地都不給我留。”小劉苦著一張臉,用祈求的語氣解釋道:“我這不是要去給學校送毛筆嗎?以往這個活都是翔子哥乾的,咱這車毛筆都是庫存了一年多的,免費送給學校裡的學生練字用。可今天翔子哥不在家,我又是頭一次去,摸不著門兒,都不知道該跟誰聯絡…再說翔子哥那個人你也知道,情緒時好時壞的,我也不敢給他打電話…”。 溫喜蘭聽了先是一愣,隨即問:“免費送給學校?”她又看了看車上的四五個大箱子,這恐怕得有幾千支毛筆,就算做好事,也沒必要送這麼多吧? “是啊,這些毛筆再放個半年左右恐怕大部分都不好用了,最近生意平淡,賣也賣不掉,所以翔子哥說乾脆免費送給學校裡的孩子們用,就當做件善事…”。 溫喜蘭這才放下與於翔潛之間的個人恩怨,心裡暗自感嘆行情慘淡,同時也自責不該問都不問就拒絕小劉的請求。 “你有他單位的電話?”溫喜蘭心裡雖然不情願主動聯絡於翔潛,可畢竟眼下是公事,這點她還是拎得清的。 回到祥寶齋,溫喜蘭按小劉給的號碼撥了過去,不大一會兒就有個慢條斯理的女人接了電話,問找誰。 “我,找於翔潛老師。”溫喜蘭沒什麼情緒的道。 誰知對方反而警覺起來,“找於老師?有什麼事情嗎?於老師還在上課,方便的話我也可以代為轉達…”。 正當溫喜蘭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時候,小劉突然一把奪過電話道:“老師,您就說是他媳婦兒找他!有急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