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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很忙,他的接見前後只有十幾分鍾時間,卻讓我一夜沒有閤眼,想了很多很多。我的冤案如果不是領導關照,很可能就沒有平反的希望。
“第二天我坐火車回到省城去見井然,井然建議我留在水利廳工作,將來把兒子也安排在水利廳。我當時對前途已心灰意冷,省城又人生地不熟的,就執意要回地方上工作。結果一級一級往下安排,就把我安排在芙蓉鎮水利站當了站長。人生也真短暫,耽誤了那麼多年,重新工作後只幹了五年就該退休了,退休就退休吧,老伴因孃家是地主成份在‘文化大革命’期間被批鬥死了,兒子老大不小了還沒有成家,就讓兒子接了班,接班後才找了個媳婦成了家,也算了卻了我作父親的一樁心願。”
王步凡聽了張問天的經歷,很有感慨地對張問天說:“您當年要是不回家恐怕最低也是水利廳的廳長。”
張問天嘆道:“也許吧,可惜一步走錯誤了終生。不過還好,這條老命總算沒被‘文化大革命’奪去,在那種全國只有一種聲音的年代,人們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思想,你整我,我整你,整來整去,說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早上還在革別人的命,晚上就被別人革自己的命……十年動亂那麼多蒙冤而死的人結局還不如我,想到這些心理也就平衡了……”
這時小車進入市區,路上車水馬龍,騎腳踏車的人特別多,為了不影響樂思蜀開車,大家都不再說話。到了市新華書店門口,張問天指著路邊站著的一個人說:“趙雲天已經在等咱們了。”
樂思蜀把車停住,大家下來與趙雲天見面交談,樂思蜀開車去買禮品。趙雲天是個很精神的小老頭兒,與王明道見面的情景與那天在芙蓉鎮的情況一樣,無非說些身體好,幾十年沒見面很想念的話。王明道問趙雲天的情況,他習慣性地理一下大背頭說過去一直在東南縣劇團當團長,七九年調到市新華書店任副經理、經理,現在退休已經整整十年了,三個孩子兩個已上班,一個上大學都不在家,沒事就和老伴在家照看小孫子。閒扯了一會兒,樂思蜀開車回來了,大家上車向市委家屬院方向駛去。
小車在天中大道上奔跑著,張問天說王步凡:“你應該早點來找米達文,臨時抱佛腳不是太好。”
王步凡覺得張問天的話簡直是在批評他,而他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仍然不會託人來找米達文,他骨子裡討厭跑官要官這一套,現在也只好違背自己的心願了。
市委家屬院很大,單元樓一排連一排望不到頭,除市委機關幹部職工在這裡居住以外,歷屆縣委書記都住在這裡。趙雲天是米達文的姑表哥,經常來往。張問天算是他的姨表叔,因不在市裡工作沒有到米達文家來過。趙雲天讓樂思蜀直接把車開到米達文住的樓道前,然後下車。
◇歡◇迎訪◇問◇。◇
第17節:第一章雄關漫道真如鐵(17)
他們徑直上了三樓。趙雲天敲了門,裡邊明明有動靜卻不見開門。趙雲天故意把臉對住門上的貓眼。門開了,開門的女人看樣子是米達文的夫人,她相貌平平,很樸實,像個農村婦女。趙雲天問:“達文在家嗎?”
米夫人說:“在,剛起床,正在洗臉。說是上午不知要去見李書記還是邊市長,你們晚來十分鐘可能就見不著了,他一天到晚忙得很呢,星期天回來也很少呆在家裡。表叔表哥你們坐。”
王步凡又一次佩服張問天慮事的周全,要是吃飯耽誤點時間,再晚來十分二十分鐘可能今天就要白跑一趟。他們放下禮品,米夫人也不客套。看來平時送禮的人多了,她已經習以為常。她把客人讓到沙發上坐下就去倒茶水。王步凡急忙起身把茶水放在趙雲天和張問天面前,然後端了兩杯,自己一杯給了老父親一杯。米夫人扭過身對著衛生間說:“老米,咱表哥雲天和表叔他們來了。”
米達文在裡邊哼了一聲,仍沒有出來,不知是在洗漱還是在解手。
王步凡他們在沙發上坐了有兩分鐘時間,已是八點鐘了。
米達文終於從衛生間裡出來,大家一齊站起身,他一一同大家握了手,嘴中只簡單地說著:“好,好。”聲音卻小得像蒼蠅嗡,並且像是從鼻孔中冒出來的,幾乎讓人聽不見。他握手的方式很特別,僅僅點到為止,讓你感覺到他純粹是在應付。握手程式結束後米達文用沙啞的聲音說:“坐,大家都坐吧。”然後瞟了一眼地上的菸酒,臉上毫無表情地問:“老張和老趙你們來還帶東西?”他並沒有稱呼表叔和表哥。
其實米達文只是禮節性地說說罷了,而且話簡練得不能再簡練。米達文個頭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