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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這身子正生著重病呢。”
阿幸無奈,只好雙手環住長安。她的體熱必能讓長安感覺舒服些,未幾,她自己的身體卻難以遏制地打起戰來。
“這座宅子裡,究竟有多少人知道您的秘密?”阿幸在長安耳邊輕聲問道。
“十一個。”長安回答,“不過女人只你一人。我只想帶你到地底下,不,到最南方的孔雀島去。”
“孔雀島?”
“哈哈,打個比方。沒這個狗屁島,其實就是你畫在小盒子上的島。”
“都是何人知道秘密?”
“我的手足,四大天王和六大神將。再加上我,合十一個人。”
“每晚都做些什麼?下雨也不歇。”
“好吧,我不瞞你了。”長安身子似暖了些,親一下阿幸,道,“你以為我是在運什麼?”
“運什麼?”阿幸第一次聽到“運”這個字。
“呃,”長安似也注意到了,“我還沒告訴過你啊!”
“是。您說過,您在黑川穀開採新的金礦。”
“哈哈,嘿,其實不止。”“那,究竟在運些什麼?”
“嘴要緊,休要告訴他人!去的確是黑川穀,不過目的恰恰相反。”
大久保長安雙目牢牢盯著阿幸,讓她心中不安。
阿幸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長安似終於要說真話了,阿幸卻無法判斷,自己能聽到那些“真話”是幸運抑或不幸。但她心中那團執著的火無法熄滅,她只想看穿山蛭的真面目。
“大人,我的命早就是您的了。”
“哈哈,所以我才只上你這兒。”長安立刻回以甜言蜜語,“其實啊,我是擔心現今這世道。去歲底,九州一個大名因不滿葡國船隻,竟一把火將那船給燒了。”
“有這等事?”
“我未與你細說過。其實,我和那位西國大名見過面,就交易的事多有來往。”
“都談生意了?”
“是啊。我要統馭大海,自不可瞻前顧後。但葡國船在天川附近搶我貨物,殺我船員。他們自要報仇。我若事先知道,定會加以阻止,但在我得到訊息前,他們業已報復了開到九州岸邊的葡國船隻。此事雖未傳到大御所耳內,但已導致我恩公大久保忠鄰大人和本多父子反目。”
“哦。”
“本來,他們二人均為德川重臣。一旦交惡,定會演化成無窮無盡的權力紛爭。伊達政宗心裡恐正多有算計,故他拒絕在聯名狀上簽名。”說到這裡,長安又癟了癟嘴,親一下阿幸。
阿幸本要咳嗽,一見事關重大,只好屏住呼吸,點了點頭。
“對伊達不可不防。如此一來,我便不能隨隨便便向人傾述大志。若有人要不利大久保一族,必首先衝長安而來。所以,我並非挖黑川穀的礦山,而是要先把黃金埋到那兒。”
“那麼……那麼……是把府裡金庫的黃金……”
“正是!不過,其實和金庫並排著的米庫和兵器庫下,都是黃金。當然不只有我的,還有上總介大人、大久保和石川的。即使為進入大海,也當備有足夠的黃金。”
“哦……”
“不過,倘被本多父子發現,那可是滔天之罪。他們若聞出一絲黃金的味道,誣我長安為大逆不道之徒,想開脫必難如登天。”長安聲音愈來愈低沉,最後長嘆一聲。
阿幸一言不發,只抱住長安的頭。聽上去不像是謊話。若本多父子和大久保忠鄰交惡,最有危險者定是長安。長安遂才讓阿幸做了綠色小盒,先把聯名狀藏起來。那之後,他感到危險愈發迫近,便欲再把黃金埋起來。他說打算把黃金埋於黑川穀云云,完全可信。他佯作向黑川穀運採礦工具,只要把黃金扮裝一番,從地窖運到其他地方,再多找些幫手,自可將其藏得了無痕跡。
“記住,萬萬不可和人說!只要別人不知,早晚有一日我會再把它們起出來,好生利用。”
阿幸的身子逐漸不再發抖。真是人生如戲!眼前這個男子本是演手猿樂的十兵衛,卻意外得到家康賞識,搖身一變,成為負責開採天下黃金的金山奉行。
這位金山奉行擺弄著自己挖出來的黃金,見財起意,頓時生起巨大的野心。他讓人偷藏黃金,卻又不得不把它們再埋回土裡,否則將性命難保,真是令人慨嘆。為了把那金子埋回土裡,這被贊為“掘金之神”的男子竟“中風不起”。赤條條來到世間之人,如今掌握著萬千財富。如此思之,豐臣太閣和大御所又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