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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震生從宣武門小市的一堆破爛中發現一個明成化官窯鬥彩雞缸杯,花100塊錢把這堆破爛全買回來,就是為了這個成化雞缸杯,賣了它,開了一個大古玩鋪寶古齋;寶古齋的匾是翁同龢題的。
當時我沒有分辨能力,都信以為真。後來又看了點書,覺得頭一事就有疑點:那時這個明成化鬥彩雞缸杯能賣多少錢?夠開一個那麼大的寶古齋的嗎?再看了陳重遠先生的《文物話春秋》一書,對此事道之甚詳,不僅解我疑惑,對大家也不無啟發。茲簡錄如下:
邱震生生於1907年,16歲進京學徒,是筆彩齋第三代門人杜華亭當經理的虹光閣古玩鋪的大徒弟,算筆彩齋的第四代門人。他在古玩行摔打磨鍊、潛心研學了20年,長了能耐、經驗、眼力,交了不少朋友,有些師長輩的人給了他很多幫助,他是“點水之恩,永誌不忘”。1944年開了規模不小的寶古齋。後來成了古玩業的頭面人物,建國後唯一的北京古玩業中的民主建國會會員,北京工商聯成員,北京市文物業公會主任委員。他於1957年古玩業被錯劃的“右派”中,身份最高的,下鄉勞改18年,1979年“改正”落實政策,年逾古稀才回到北京安度晚年。
關於他撿漏在一堆破爛中買到一個成化官窯的青花杯,賺了大錢,開了寶古齋的事,是《北京日報》的一篇短文《琉璃廠###邱震生》中捅出去的。實際上與事實有出入。1944年他確實在天津勸業場以300元買了一堆舊貨,其中有這件杯子,撿了漏,這個成化杯賣了12000元偽幣“準備票”,用在寶古齋開張請客各種開銷上了。一個成化杯怎麼能開一家大古玩鋪!這是邱震生先生對陳重遠先生說的話。
寶古齋在東琉璃廠中間路北,是十人集資開的,他們是張叔誠、魏仲衡、楊緝成、黃叔偉、王紹賢(鹽業銀行副經理,日偽時的名人)、陳景雷(金城銀行副經理)、趙紫辰、李青苹、陶北溟等各界名人,邱震生是股東兼經理。1944年開張。
再就是那個翁同龢題寫的“寶古齋”匾額問題,因為翁已在40年前的1904年就過世了。怎麼可能再給寶古齋題匾呢?邱震生這樣解釋:光緒初年琉璃廠開了一家賞古齋古玩鋪,是請翁同龢題寫的匾額,1943年賞古齋歇業,他把這塊匾買過來了,就是為將來寶古齋使用。繁體字“賞”和“寶”字,上下相同,只中間有別,賞字中間是“口”,寶字中間是“王”加“爾”,只改中間是很方便的。此匾由寶古齋的股東、著名書法家陶北溟把賞字改寫為繁體寶字,不動上下,只變中間,“賞”成了“寶”,就成為已故去的翁同龢為40年後開張的寶古齋專門“題寫”的匾額了。今天此匾仍掛在琉璃廠,已是一塊著名的文物性匾額了。
關於邱震生晚年買石魯的畫上當的事,據說是有的,而且他因此心裡窩了一把火,致使他在1989年82歲時故世。事情是這樣的:有人拿來一幅近代畫家石魯的作品請他欣賞,他留了下來,卻又被人勻走。這是先用真畫和謙誠賺取信任,再施展伎倆。後來這個人又拿來傅抱石、石魯的畫,邱老先生輕易地相信了他,沒仔細看,就花錢買下了,結果上了當。他非常懊悔:做了一輩子書畫鑑定和買賣,老了卻被人騙了。古玩商買了打眼貨,事關名譽,而他所以出了這個過去不大可能出的錯,就在於他忽略了《論語》上孔子講的“君子三戒”中的“及其老也,血氣既衰,戒之在得”的至理名言。
抗戰勝利後,寶古齋以幾十兩黃金的高價,買進了一幅本為清宮內珍藏的《蘇東坡真跡》。這是溥儀離宮時帶出了一批珍寶中的一件。1945年日本投降時,東北十分混亂,溥儀出逃時散落了不少宮內珍寶,這幅蘇東坡書法真跡流落在東北古玩商手中,輾轉賣到琉璃廠,價格以黃金計。邱買下後,請行內名家共賞共鑑。對這幅先是宋人題字,元人序言,乾隆親筆的考證和讚賞短文;後面是一連串宋、元、明、清的一些皇帝、書法家、鑑定收藏家的朱印;之後才是蘇東坡的墨寶,全是一方寸大小的行草,瀟灑雄勁;再後是文徵明、倪雲林的題跋和眾多的紅色名家印記。這是皇家珍寶,大家沒有異議。但在仔細鑑定時卻出現了分歧,有人認為這不是原寫真跡,不像一筆流暢地寫下,而似照描,即原作真跡已被揭走,這幅是原作紙絹的第二層,照印痕再臨摹描繪的。那就不是真品了,而是“打眼貨”。幾十兩黃金,損失不小,又絕不能聲張,有人問之,他言不及義,此作秘藏10年,絕不示人。
1956年公私合營時,此件核資定產時,邱震生如實稟告,作贗品處理,作價較低。據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