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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恩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還會是一群烏合之眾眼中的軟柿子,這讓他有些憤憤不平,若是對上燕王的鐵騎也就罷了,一群衣衫襤褸的流民,也看不起自己簡直是叔叔可忍,嬸嬸不能忍。
“你覺得你們外面的這些人,能夠收拾掉我們?”他看看自己的四周,看了看長槍短刀棉甲的少年們,笑了。
“你們不是新軍,也是手上見過血的!”唐賽兒認真的說道:“先前小看了你們,所以,我在這裡了!”
三十個職業軍人,哪怕是新兵,經歷了在幾個月的戰場磨練,也不是百來個有幾把武器的百姓可以力敵的,馬恩很有自信,如果不是怕無謂的折損,他根本不需要設這麼一個套,明刀明槍的和對方幹他相信也不會落下風,聽的唐賽兒這麼一說,他鼻子微微一哼,總算是心裡舒服了一些。
這幾個月來,他和這些少年,潰兵殺過,山賊也殺過,與其說這是他的軍前效力之舉,到不如說是他的這些少年的歷練之旅,和剛剛到山東的那個時候相比,這些少年們,明顯的沉穩了許多,渾身也隱隱透露出一絲鐵血的味道了。
在外面安撫眾人的男人,重新被押了回來,有些仇視的看著馬恩,馬恩不以為意,擺擺手:“我放你出去,你叫外面的人安分點,唐賽兒就留在這裡,和我說說話,天一亮,我就放他走,然後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不服氣,你也可以糾集人等,明刀明槍的和咱們幹一場,不過我提醒你們,這一帶,這官兵可比你們這些流民百姓數量要多的多。”
男人不說話,只是看著被綁住的唐賽兒,或許他想到的比馬恩想到的要齷齪得多,一群官兵,留下一個女子在這裡過夜,怎麼聽,都不像是什麼好事情。
“林大哥,你去告訴大家,稍安勿躁,今兒沒有傷著人,這些官兵也不打算計較了,我要不在這裡,大家都不踏實,依他的話,天亮了各走各的就是了!”唐賽兒點點頭。
“三姐,官兵最是狡詐不過,出爾反爾,猶如家常便飯一般,和他們講信用,難道咱們吃的虧還少嗎?”林姓男子,顯然不想接受這樣的安排,唐賽兒為了救他才落在官兵的手裡,他要是這麼出去,他以後還怎麼服眾。
見到唐賽兒不為所動,他耿了耿脖子:“要留,就留我下來,你們要是反悔,砍了我就算,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馬恩哪裡由得他囉嗦,手一揮,幾個少年推推搡搡的就將他推了出去,對於那男人的大罵,少年們彷彿都充耳不聞,只不過推搡的時候,手上加了幾分勁道,卻是馬恩不知曉的了。
“白蓮教眾都是這麼義氣深重的麼?”馬恩看著唐賽兒,笑道:“還是,你和這一位之間,有著和旁人不同的干係!?”
“你不用說這些話來挑撥我們,教中兄弟姐妹,雖不是親生,勝似親生,我見得他危險,自然要出頭,他見得我被困,捨身相待,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這些東西,你們這些官兵是不會懂的!”唐賽兒不動惱,淡淡說道。
想想雲南道上的張三,想想吳嫣然姐妹,馮掌櫃等人,這些人也都是白蓮教。馬恩搖搖頭,雖然好像這唐賽兒說的有道理,可總是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
“他是我師兄!”唐賽兒見他神情,忍不住補了一句,馬恩頓時哦了。這才對嘛,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早說嘛,還林大哥前林大哥後的,喊師兄不就完了!”馬恩有些赧然,覺得自己有些輕浮了,急忙岔開話題:“你們是在這一帶活動呢,還是路過,貌似這一帶被官兵和土匪門篦了一遍又一遍了,到處都十室九空,你們這麼多人,靠什麼活下來的?”
“你真不知道我們的來歷?”唐賽兒先前還一直以為這些官兵是追蹤自己而來的,聽到這個問題,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事情好像真的出了什麼偏差。
“不知道!”馬恩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你想說嗎?不想說,我也不勉強!”
“我們要去青州!”她抿了抿嘴:“外面的那些人,大多數都姓林,我們是一個莊子的!”
“可你姓唐?”
“你可以叫我林唐氏!”
對話再次沉默了下來,馬恩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為什麼去青州,看來,青州才是唐賽兒的孃家,外面的這些人,應該是跟著唐賽兒逃難的夫家的人,也許是那林家莊本來就是白蓮的一個據點,被官兵毀了,也許,是唐賽兒嫁到了林家莊,將這些人發展進了白蓮,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外面安靜得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