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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看,正是竇成,心中吃了一驚,忙叫道:“竇成,你為何在此?”那老者把眼一擦,認得是家主,便道:“謝天地遇著了家主。大爺出門之後,就有貝州人傳說,州里因選不出個出色女子,官吏重新又要來搜求,見我們躲避,便叫人四下查訪。姑娘見訊息不好,故著老奴連夜起身,來趕大爺回去。”其時五人俱下牲口,站在道旁。竇建德執著單雄信的手道:“承兄錯愛,不棄愚劣,本當陪諸兄造府一拜,奈弟一時方寸已亂,急欲回去,看覷小女下落,再來登堂奉候。”李玄送道:“剛得識荊,又要雲別,一時山靈,為之黯然。”單雄通道:“這是吾兄正事,弟亦不敢強留;但弟有一句話:隋朝雖是天子荒淫,佞臣殘刻,然四方勤王之師尚眾,還該忍一時之忿,避其亂政為是。倘介休不能安頓,不妨攜令愛到敝莊與小女同居,萬無他慮,就是兄要他往,亦差免內顧。”齊國遠道:“單二哥那裡不要說幾個贓狗,就是隋朝皇帝親自到門,單二哥也未必就肯與他。”王伯當道:“竇大哥,單兄之言,肺腑之論,兄作速回到介休去罷。”雄信又向伯當、玄邃道:“四海兄弟,完在一拜,便成骨肉。弟欲煩二兄枉道,同竇兄介休去;二兄才幹敏捷,不比弟粗魯,看彼事體若何,我們兄弟方才放心。”便對自己手下人道:“你剩下的盤費,取一封來。”手下人忙在腰間取出奉上。雄信接在手裡,內中揀一個能幹的伴當與他道:“這五十兩銀子,你拿去盤纏。三位爺到介休去,另尋個下處,不可寓在竇大爺寓所。打聽小姐的事體無恙,或別有變動,火速回來報我。”家人應諾。竇建德對雄信。國遠、如珪謝別,同伯當、玄邃上馬去了。正是:
異姓情何切,閱培實可羞。只因敦義氣,不與世蟀指。
雄信見三人去了,對國遠、如珪道:“你們二位兄弟,沒甚要緊,到我家去走走。”李如珪道:“我們丟這些孩子在山上,心也放不下,不若大家散了再會罷。”雄信見說,也便別過,兜轉馬進潞州去了。
齊國遠在馬上對李如珪道:“剛才我們同竇大哥到來,不想單二哥倒叫他兩個伴去,難道我兩個畢竟是個粗人,再做不來事業?”李如珪道:“我也在這裡想:我們兩個,或者粗中生出細來,亦未可知。我與你作速趕回到山寨裡去看一看,也往介休去打聽竇大哥令愛訊息,或者他們三人做不來,我們兩個倒做得來,後日單二哥曉得了,也見得齊國遠、李如珪不單是殺人放火,原來有用的。”二人在路上商議停當,連夜奔回山寨,料理了,跟了兩三個小樓羅,抄近路趕到介休來。
原來竇小姐見事勢不妥,竇成起身兩日後,自己即便改裝了男子,同嬸孃兄弟,潛出介休,恰好路上撞見了父親。建德喜極。伯當、玄遂即招掇竇建德,送住一賢莊去了。
再說李如珪同齊國遠,趕到介休,在城外尋了個僻靜下處,安頓了行李。次日進城中訪察,並不見伯當、玄邃二人,亦不曉得那張善士住在何處。東穿西撞,但聞街談巷語,東一堆西一簇,說某家送了幾千兩,某家送了幾百兩;可惜河西夏家獨養女兒,把傢俬費完了,止湊得五百金,那差官到不肯免,竟點了入冊。聽來聽去,總是點繡女的話頭。二人走了幾條街巷,不耐煩了,轉入一個小肆中飲酒。只見兩個老人家,亦進店來坐下,敲著桌子要酒,口裡說道:“這個瘟世界,那裡說起,弄出這條旨意來!擾得大家小戶,哭哭啼啼,日夜不寧。”那一個道:“冊籍如今已定了,可惜我們的甥女不能挽回,但恨這個貪贓閹狗,又沒有妻兒婦女,要這許多銀子何用?”李如珪道:“請問你老人家,如今天使駐紮在何處?”一老人答道:“剛才在縣裡起身,往永寧州去了。”李如珪見說,低頭想了一想,把手向齊國遠捏上一把,即便起身,還了酒錢,出門趕到城外下處,叫手下捎了行李,即欲登程。齊國遠道:“竇兄尚未有下落,為何這等要緊起身?”李如珪道:“竇兄又沒處找尋,今有一樁大生意,我同你去做。”便向齊國遠耳邊說道:“須如此如此而行,豈不是樁好買賣?你如今帶了孩子們走西山小路,穿過寧鄉縣,到石樓地方,有一處地名清虛閣,他們必至那裡歇馬。你須恁般恁般停當,不得有誤。我今星飛到寨,選幾個能幹了得的人,兼取了要緊的物件來,穿到石樓,在清虛閣十里內,會你行事。”說完大家上馬,到前面分路去了。正是:
雖非諸葛良謀,亦算隆中巧策。
卻說欽差正使許庭輔在介休起身,先差兵士打馬前牌到永寧州去;自己乘了暖轎,十來個扈從,又是十來名防送官兵,一路里慢慢的行來。在路住了兩日,那日午牌時候,離永寧尚有五十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