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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時候,叫他回府將息,何曾用過酒來,說甚大醉?”將玉帶細玩,又是秦王之物,便道:“玉帶雖是他的,其中必有緣故,或者是他走急了,撩在何處,你們宮奴拾了便將來誣陷他人,這是使不得的呢!”尹瑟瑟道:“妾等幾年侍奉陛下,何曾誣陷他人,說這樣話來。”兩個裝出許多妖態,滿面流淚,挨近身旁,哀哭不止。唐帝不得已,只得說道:“既如此,二妃且回,待朕著人去問他。”即寫幾字著內監傳旨,命御史李綱,去會問秦王闖宮情由,明白奏聞。因此張、尹二妃,只得謝恩回宮。
卻說秦王夜間掛帶之後,忙歸府中。心中著惱,那裡睡得著。絕早起身,把家政料理了一番,便要進宮去問候。只見左右報道:“御史李綱在外要見王爺。”秦王只道是要問父皇病體,便出來相見,參謁後坐定。李綱道:“聖上龍體如何?”秦王道:“孤昨夜回來,身子已覺好些,不知今日如何,正要定省。”李綱道:“今早有個內臣傳出旨意,發到臣處,要臣來請問殿下,故臣不得不自來冒讀。”秦王忙叫左右,擺著香案來開讀了。此時秦王顏色慘淡,便想道:“昨夜我一時聽見,故藉此以警他們,卻反來誣陷我!”即對李綱道:“孤昨夜在父皇宮中回來,樓前偶有所聞,故將玉帶系掛於宮門,使彼以警將來,況此係孤等家事,亦難明白訴卿。只問先生,孤何如人也,而欲以涅作淄乎?”李綱道:“殿下功高望重,豈臣下所敢措辭。今只具一情節來,封副臣去回覆聖旨,便可豁然矣!”秦王道:“說得有理。”便寫了幾句,封好付與李綱抽了,便辭出府去,口覆了聖旨。時唐帝忙叫內臣扶出,便殿坐下。李綱朝拜已畢,叩問了聖體,然後將秦王所封之書呈上。唐帝展開來一看,只見上寫道:
家雞野鳥各離巢,醜態何須次第敲。
難說當時情與景,言明恐惹聖心焦。
唐帝看了一遍道:“這是一首絕句,叫朕那裡曉得?”李綱道:“秦王秉性忠正嚴烈,陛下素知,此詞必不敢輕寫。聞玉帶掛於宮門,諒必有故。陛下龍體初安。且放在那裡,慢慢詳察,自然明白。”唐帝道:“既如此,卿且去,待朕思之。”李綱不敢復奏,辭帝而出。當初漢蕭何治律雲:捉姦捉雙,捉賊捉贓,這樣事體,必要親身看見,無所推敲,方可定案。若聽別人刁唆,總難擬斷。且大人家,一日尚有許多事體糾纏,何況朝廷。當時唐帝見李綱出宮去了,正要將此字揣摩,只見宇文昭儀同劉婕妤出來朝見。唐帝道:“奇怪,你們二妃子為甚也出來,莫非亦有什麼事體?”二妃笑道:“剛才曉得張、尹二夫人出來奉候,故此妾等亦走來安省。今日龍體想已萬全,還該尋些什麼樂事,排遣排遣才是。”唐帝見說,微嘆不言。
宇文昭儀瞥見了那張字紙在龍案上,便道:“此詩乃鄭衛之音,陛下書此何用?”唐帝道:“妃子何以知其是鄭衛?”宇文昭儀道:“陛下豈不看他四句字頭上,列著‘家醜難言’四字,明白書陳,為甚不是?”唐帝到底是老實好人,便將張、尹二妃出來告訴,以至叫李綱去問秦王,故此秦王寫這幾個字來回覆,說了一遍。宇文昭儀道:“這樣事體,豈可亂談,必須親自撞見,方可定案。張、尹二夫人在隋,如此胡亂朝政,他亦能甘忍。這幾年,秦王四海縱橫,豈無一女勝於此者,何今日突然駕言汙及。況前月陛下差秦王平定洛陽,又差妾等問選隋宮美人,收府庫珍奇,嬌豔數千,秦王從不一顧,至於資財或者有之。陛下可記得:當時妾與張、尹二夫人等,曾請各給回數十頃,與妾父母為業,已蒙陛下手敕賜與,秦王竟與淮安王神通,封還詔敕,不肯給田。以此看來,賢王等皆是惜財輕色之人,安能如陛下鍾情嬌怯者也。張、尹二夫人,或者猶以此記懷,未能釋然耶!”劉婕妤道:“三十六宮,四十八院,粉黛數千,嬌娥盈列,並無三尺之童在內,何苦以此吹毛求疵,能不免動太穆皇后泉下之悲乎?”這句話打動了唐帝的隱情,便道:“我也未必就去推問,二妃且莫論他。”
正說時,有個內監進來報道:“平陽公主薨。”唐帝嘆道:“公主當初親執金鼓,興義兵以輔成大業,至有今日。不意反不克享,先我而亡。”說了不覺淚下。宇文、劉二夫人道:“陛下切念公主,尤宜視禮三王。況龍體初安,諸事總系大數,陛下還宜調護。”唐帝點頭。二妃正要扶唐帝到丹霄宮去,忽兵部傳本進來,說夷寇吐谷渾結連突厥可汗,直犯岷州,請師救援。唐帝想了想,援筆批道:“著駙馬兵部總管柴紹,火速料理喪事後,率領精兵一萬前往氓州,會同燕郡刺史羅成,征剿二道,毋得遲誤。”即叫內監傳旨出去,回到丹霄宮,頤養起居,龍體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