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約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開浚千里汴河,連遇饑荒之歲,日以人為食,如逢暢飲,即便兩目通紅。此時俱各沉酣,段愨笑對朱燦道:“大王,你當時喜歡吃人肉,今權重位尊,還常吃麼?”朱燦見說,登時怒形於色,心中轉道:“這狗才,我如今前非俱改,卻在眾人面前,揭我短處!”便道:“我如今只喜吃讀書人,讀書人的皮肉細膩,其味不同。況啖醉人,如吃糟豬肉。”段愨怒道:“這就放屁了!你只好吃幾個小卒,讀書人那得與你吃!”朱燦道:“你道我放屁,我就吃你何妨?”段愨道:“你敢吃我,你這顆頭顱,不要想在項上。”朱燦大怒,喚刀斧手快把段愨學士殺了,蒸來與孤下酒。
可憐詞翰名流客,如同雞犬釜中亡。
唬得跟段愨的軍士,連夜逃回唐營,奏知秦王。秦王大怒,正要起兵到菊潭來滅朱燦,以報段愨之仇,恰好李靖去徵林士弘,路經伊州,趁便說張善相帶領二三千人馬來歸唐,曉得秦王統兵到此,忙同張善相進大營來相見。秦王大喜,即便將朱燦醉烹段學土之事,述了一遍。李靖道:“殿下如今作何計較?”秦王道:“如此逆賊,孤欲自去討之,以雪段愨泉下之忿。”李靖道:“此禽獸之徒,何勞王駕親征。臣聞幷州已失數縣,澮州危在旦夕,殿下宜速法救援。菊潭朱燦,臣同張善相領兵去走遭,必擒此賊,來見殿下。”秦王道:“若足下前去,孤何憂焉。”即撥唐將四五員,領精兵一萬,加李靖徵楚大將軍,張善相為馬步總管,白顯道為先鋒。秦王道:“卿此去必得凱旋,當移兵於河南鴻溝界口。候孤伐了武周,即便來會,合兵去剿世充。”李靖應諾,隨同張善相辭別秦王,拔寨起行。
卻說劉武周,結連了突厥曷娑那可汗,乃始畢可汗之弟,襲其兄位,而為西突厥,居於北地。見武周有禮來講好,約他去侵犯中國,曷娑那可汗即便招兵聚眾。其時卻弄出一個奇女子來,那女子姓花,其父名弧,字乘之,拓拔魏河北人,為千夫長。續娶一妻袁氏,中原人。因外誇移一種木蘭樹,培養數年,不肯開花,因其女分娩時,此樹忽然開花茂盛,故其父母即名其女曰木蘭。後又生一女,名又蘭。一男名天郎,尚在褪褓。又蘭小木蘭四歲,姿色都與那木蘭無異。木蘭生來眉清目秀,聲音洪亮,迥與孩題覺異。花乘之尚未有兒時,將他竟如兒子一般,教他開弓射箭。到了十來歲,不肯去拈針弄線,偏喜識幾個字兒,講究兵法。其時突厥募召兵丁,木蘭年已十七歲,長成竟像一個漢子。北方人家,女工有限,弓馬是家家備的,木蘭時常騎著馬,到曠野處去頑要。父母見他長成,要替他配一個對頭,木蘭只是不允。
一日聽見其父回來,對著妻孥說道:“目下曷娑那可汗,召募軍丁,我係軍籍,為千夫長,恐怕免不得要去走遭。”妻子袁氏說道:“你今年紀已老,怎好去當這個門戶?”花乘之道:“我又沒有大些的兒子,可以頂補,怎樣可以免得?”袁氏道:“拼用幾兩銀子,或可以求免。”花乘之道:“多是這樣用了銀子告退了,軍丁從何處來。何況銀子無處設法。”袁氏道:“不要說你年老難去衝鋒破敵,就是家中這一窩兒老小,拋下怎麼樣過活?”花乘之道:“且到其間再處。”過了幾日,軍牌雪片般下來,催促花弧去點卯。乘之無奈,只得隨眾去答應。那曉得軍情促迫,即發了行糧,限三日間即要起身,惹得一家萬千憂悶。木蘭心中想道:“當初戰國時,吳與越交戰,孫武子操練女兵,若然兵原可以女為之。吾觀史書上邊,有繡旗女將,隋初有錦傘夫人,皆稱其殺敵捍患,血戰成功。難道這些女子,俱是沒有父母的,當時時勢,也是逼於王事,勉強從徵,反得名標青史。今我木蘭之父如此高年,上無哥哥,下有弟妹,今若出門,倚靠何人?倘然戰死沙場,骸骨何能載歸鄉里。莫若我改作男裝,替他頂補前去,只要自己乖巧,定不敗露。或者一二年之間,還有回鄉之日,少報生身父母之恩,豈不是好。但不知我改了男人裝束,可有些廝像。”
忙在房中,把父親的盔甲行頭,穿扮起來。幸喜金蓮不甚窄窄,靴子裡裹了些腳帶,行走毫無嫋娜之態。便走到水缸邊來,對著影兒只一照,嘆道:“慚愧,照樣看起來,不要說是千夫長,就是做將軍也做得過。”正在那裡對著影兒募擬,不題防其母走來,看見唬了一跳,說道:“這丫頭好不作怪,為甚裝這個形像?”花乘之聽見,亦走進來看了笑道:“這是什麼緣故?”木蘭道:“爹爹,木蘭今日這般打扮,可充得去麼?”其父道:“這個模樣,怎去不得?昨日點名時,軍丁共有三千幾百,那裡有這般相貌身軀,但可惜你。”說了半句,止不住落下幾點淚來。木蘭看見,亦下淚問道:“爹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