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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家蘇釉,只會吃。”
“娘,她叫蔡小紋……”
風鈴突然伸手拍住蘇釉的肩膀,望著她笑道:“你自己也叫過她小蚊子的。只許你一個人叫嗎?”說著縮回了手,豎起食指輕輕在唇上一劃。
蘇釉像被針紮了般輕抖了一下,眼神瞬間被那無形的針扎疼了。她默默走回桌案,把那疊畫放回木盒,深深埋進書箱最裡面……
雖然這一晚,蘇釉心有他想沒有睡好。但是和蔡小紋打的賭還在。距離冬至日子並不多了,想做出好的紫砂壺,要立即著手了。
蘇釉家裡沒有燒陶窯。蘇家陶鋪裡所賣的陶器,由大窯成批燒製,蘇釉一般不會參與。提供給官商的精品陶器和嘗試新陶的樣品,則是蘇釉在小窯裡親自燒出。無論大窯和小窯,都在郊外。蘇釉在家,是做不出一件成品的。但是有些重要的步驟,是可以在家預練的。比如塑型。
紫砂泥的泥塊還在風乾散粒。蘇釉準備用普通陶泥先練習做模。這樣用到紫砂泥做壺時既節省時間又減少浪費。蘇釉提著燭燈走進院子裡最偏僻最簡陋的小屋。這是她的工房。工房裡除了一張長木案,一把帶靠背的紅木椅,再沒有其他傢俱。剩下的就是靠牆壁而放的三個又大又長的木架。每個木架都是五層隔板,放滿了各式各樣,形態各異,顏色不同的陶器。有的是燒好的完成品,有的只做到一半,還有的因為擱置太久已蒙上一層厚灰。這裡每一件陶器的每一塊陶片,都出至於蘇釉之手。蘇釉走進這裡,就彷彿走進了只屬於自己的天下,說不出地自在。
屋子沒有窗,蘇釉把門鎖栓上就與世隔絕了。製陶名家多少都有自己的工藝秘密。陶師技藝的差別,一半在燒,一半在工。所以這間工房除了蘇夫人和蘇釉,是不許第三個人踏入的。
蘇釉把燭燈放在案上,脫下厚重的冬衣鋪在紅木椅的椅背上。然後開啟桌案旁那口巨大的木箱。這是她的寶貝……製作陶器的幾十把工具。
挽起袖子,她把可能用得上的工具一件件拿出,鋪了半桌。如今,絕大多數陶師的製陶工具都十分簡單,塑形時往往就用一兩件工具輔助。比如她的師公,那位遠在宜興的陶器泰斗,就能用一把竹刀,做出十分精美的陶壺。蘇釉有此本事,卻想精益求精。
轉盤,木轆轤。捶打泥片的搭子,紅木短拍,測距的青銅規車,打磨邊緣的牛角片,雕刻用的圓嘴木針……這些或木,或竹,或鐵,或銅,或牛角,或皮革的工具都是蘇夫人和蘇釉多年苦心琢磨出來的。是不示人的。
蘇釉剛準備去取泥,屋外就傳來風鈴的聲音。“小姐!有客到!”
“我在工房的時候,任何客都不見,你知道的!”
“可是……是縣衙來人說,說是官商到了。請你立即去。”
“官商就到了?本應該明後天才到啊……”蘇釉無法,只得收拾好了工具,熄了燭火,換衣出門。經來接她的縣衙官吏解釋,她才知道這次的官商不是一直以來打交道的老周員外,而是他的兒子小周公子。周公子年紀極輕,第一次離開京城出遠門,極想把父親交代的差事辦好,於是快馬兼程地趕來玉峰,這才提前到了。
蘇釉聽明白了,並不多在意。換官商,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雖說和周員外已經熟識,官府的差事兩邊都辦得沒出過差錯。不過這次換的官商就是他的兒子,也是一家人。應該不錯。
蘇釉如此想著,走進館驛裡專給官商行旅住宿的廳室。她見一男子身著墨綠錦袍,反手而立,背對門站著看牆上的字畫,知道便是周公子了。於是她低頭屈身,拱手行禮道:“周公子,萬福。”
周公子聽見這悅耳女子聲,趕緊轉身。仔細一打量眼前的姑娘,他大吃一驚,心中猛然大跳,好像心花被一箭射開。姑娘的五官他不敢細看,但只剛才驚鴻一瞥就知道非常好看,黃袍青帶,衣袂飄飄,直起身就亭亭而立,有說不出的風度。他知道,來的人是製陶蘇家的少當家,名叫蘇釉。可是他沒想到這位年輕的陶師,竟是這樣美麗的女子。他本來只想在玉峰逗留一天,因為他此行主要的目的是下一站的瓷器,陶器只是順帶收購。但現在,他立即在心中決定,要在這個製陶名城裡,好好住上幾天。
作者有話要說:師姐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