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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沉,轉眼就過去了六天。這日正是初九。過了初八,年味就要淡很多,但是沒有到正月十五就還是在過年。既然是過年,就有偷懶的藉口。今天蘇家陶鋪雖然開業了,但是蘇釉還是窩在家裡。傍晚時分,蘇夫人難得早早歸家,見天都快黑了蘇釉還一臉愜意地賴在被窩裡看書。蘇夫人知道她平日辛苦,也不催她起床,而是挽了袖子,親自下廚和風鈴一起準備晚飯。
當飯菜都上桌時,蘇釉摟了被子睡得都打起了小鼾。蘇夫人拿過她手裡虛握的書卷,展開封面一看:《三更二摸》。這書名裡是什麼內容蘇夫人一清二楚,但她極其淡定地把書反面蓋在桌上,伸手輕推蘇釉。
“釉子,起來吃飯了。”
蘇釉半睜眼睛,含糊道:“娘……”喊完娘她又閉上眼睛。
蘇夫人可沒有蔡小紋捏臉捏耳朵的耐心。她接過風鈴洗過來的熱面巾,啪地貼在蘇釉臉上,划著十字擦開了。
“唔……唔……疼……我起來我起來……”
蒸板鴨,炒香腸,香菇青菜,酸嗆土豆絲,還有蘇夫人親手燉的牛肉煲。蘇釉埋頭大吃,已經吃到第三碗飯。蘇夫人下手,又給蘇釉舀了一大勺牛肉蓋在米飯上,問道:“好吃嗎?”
“嗯……”蘇釉頭也不抬,狼吞虎嚥道:“娘做的牛肉最好吃……”那罐牛肉濃香撲鼻,湯汁紅亮誘人,蘇釉最喜歡吃。可惜蘇夫人難得才做。
又扒下半碗飯,她終於抬頭歇口氣,關心起自己親孃來:“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平時吃飯都不見人影……”
蘇夫人聽出蘇釉的小哀怨,微微笑道:“今天去了陶會,散會就回來了。”
“酒熱了。”風鈴給蘇夫人和蘇釉斟上酒,順口說道:“夫人,我請假的事?”開春風鈴要請假,蘇釉是早就答應。現在就等蘇夫人點頭,風鈴就能和湯圓在煙花二月下江南了。
“嗯,你去吧。我準了。”蘇夫人飲盡熱酒,自己拿過酒壺,又倒了一杯飲下,又滿一杯。她剛要喝,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頓杯:“呃!不行!那我豈不是要一個人了?”
風鈴立即反對:“您都說行了的!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啊?”錢已存好,豈有不走之理。
“我其實一直不理解翻臉比翻書還快這個比喻,為什麼要比喻成翻書呢……嗯?”蘇釉停下筷子,迷惑問道:“等等……怎麼會一個人啊,我不是在嗎?”
“今天我去陶會,就是為了這事。宜興陶會邀請你去參加江南陶鑑的請帖已經到我們陶會了,連同盤纏一起。”
“哦,又是這個啊。”蘇釉不以為然,夾了個香菇放嘴裡嚼著,嚥下:“我不去。”
蘇夫人挑挑眉頭,對蘇釉的態度一點都不意外。和玉峰陶鑑一樣,江南陶鑑是在宜興舉行的一年一度的陶鑑。不過規模要比玉峰陶鑑大得多,大半個江南的陶師都會參加。而且陶師們不是帶製作好的陶器參鑑,而是在賽場全程現作,歷時好幾天。江南陶鑑每年都會邀請玉峰陶鑑的優勝陶師前往宜興參鑑。玉峰這四年的九品優勝都是蘇釉。於是算上這一次,她已經收到了四次邀請,可是一次也沒去過。人家宜興千里迢迢送來請帖。紙張精緻,字型優美,還連帶著路費,到了宜興還有高檔客棧住宿,十二個時辰熱水供應,早中晚三餐全包。誠意不可謂不厚。然而蘇釉就是不動心,已經連續三次將盤纏原封退回。
“這次,你還是去吧。你師公發話了,想見見你,希望你去。”蘇夫人向來不強求蘇釉。只是這次她師父蘇釉師公的確託送請帖的人帶話了。
“你們還要米飯嗎?不要了嗎?那我都吃了啊。”蘇釉把碗中飯吃完,伸手把盛飯的木桶搬到面前,用木勺沿著桶邊把剩餘的飯粒都扒拉到碗裡。再舀一勺牛肉湯拌勻米飯,繼續說道:“宜興,千里之外。天這麼冷,去一趟也不是容易事。師公想見我了,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專門去看他就是。何必摻合人家的陶鑑。”蘇釉一直不去宜興參加陶鑑,玉峰陶師中是有閒話的。宜興和玉峰為最有名的兩處產陶地。若一定要分個高下,那麼宜興一直是大姐頭的姿態。最典型的高低區別就是,官陶閣每年從兩地採購的陶器數量。宜興是多於玉峰的。
處在劣勢,就有不甘。玉峰很多陶師明裡暗裡,都想和宜興那些名家一爭高下。宜興每年送來的陶鑑邀請,在這些人眼裡,和戰書沒有兩樣。可是他們中的排名第一者,蘇家陶鋪的蘇釉,從來沒有應過戰。不免就有些說蘇釉不去宜興是因為害怕在江南陶鑑中失利的流言。
面對這些沒有任何根據的嚼舌頭流言,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