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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了,事情已經過去。他還能叫我把錢從肚子裡吐出來不成?我自己承擔,他要打我,就由他打。他現在不也是揮霍咱們家的錢嗎?”
體仁現在又很晚才回來,因為父親不在家,正是一個好機會,現在家裡他誰也不怕。他母親只要不管,他舅舅也就不多事。
後來晚上就索性不回家。第一次,他母親問他為什麼,他勃然大怒,說他已經長大成人,誰也不能把他關在家裡。他不在家的時間越來越多,甚至有時候兒他三、四天不回去。這一段日子,他母親覺得真是寂寞寡歡淒涼憂鬱的日子。她現在回想以前等兒子過了半夜才看見他回來的快樂,也求之不得了。那時節,知道他雖然晚回來,總會回來。現在,似乎是兒子的蹤影也渺不可見了。
次年春季,有一天,他一連五夜沒有回家,母親又問他什麼緣故。他說:“媽,我也沒法兒說。您最好不要知道,知道也沒用。我做的事一點兒也不錯。您就相信我好了。”
莫愁大怒之下,脫口而出:“是為了銀屏,對不對?”
體仁遲疑了一下兒,於是索性不要假託別的理由,便毅然決然的說:“不錯,就是。我知道媽不高興。我不明說,是省得媽媽難過。”
一聽見這話,母親立刻狂怒起來。嘴裡辱罵的話像連珠兒炮發射出來,彷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罵道:“小娘子現在在哪兒呢?這個騷狐狸現在在什麼地方兒。我要拿這條老命和她拼!她是閻王爺差來的小鬼,拿一把鋼叉來找我,分明是要勾魂取命!”
這個秘密是不戳自破了。乳香本來在這屋裡,聽了之後,跑出去告訴錦兒,又立刻回來,錦兒緊跟在背後,恐怕耽誤一分鐘,就漏聽什麼重要訊息似的。她們站在門口兒,聽體仁再宣佈驚人的訊息。
體仁說:“媽,您要聽聽有沒有道理,您現是做了祖母,自己還不知道。有人給您生了一個孫子,您還叫人家婊子。總之,不管婊子不婊子,她是孩子的媽,我不能不管她。”
他兩個妹妹喊道:“什麼時候生的?在哪兒?”“上個月。是個男的。這就是我為什麼幾天沒回家。我也不願鬧事,我又不能明說。因為媽對我說了話不算話,把她趕出去。我一直照顧她。您要知道的,也不過就是這件事。現在生米已經煮成飯,我也不能不要她。一個人最重要的是良心。”
他母親現在嚇呆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添了個孫子的訊息,使她覺得混亂,在以後會引起的複雜關係,更不是她那平庸的頭腦在當時所能明白的。她此時此刻,只有一種清楚的感覺,那就是,她這個兒子的母親,是敗在她家的丫鬟銀屏之手了。銀屏,那個姚府的丫鬟,贏了。
銀屏原本就抱著這種希望。生下來一個姚府上的孫子,使她在一場掙扎裡獲得了全勝,也使她從此立於不敗之地。而居然生的是個男孩子!噢!這是母親的喜悅!這是女人的勝利!生了這個兒子之後,她盼望把這個訊息傳出去,看看體仁的母親怎麼辦。不過她告訴體仁,要等了父親回來再說。因為她相信姚先生通情達理,會比體仁的母親更容易接受這個新現實,也許會安排她一個半婢半妾的地位。在她的血統和姚家的血統合流之後,她再重新走進姚家的大門,她該多麼洋洋得意!但是現在體仁脫口而出,把這個秘密洩露了。
體仁的母親起誓,不再見她們家這個丫鬟的臉。但是她卻要這個孫子,是她的骨肉的骨肉。木蘭和莫愁想辦法讓母親平靜下來。可是她對銀屏好像仇深似海,這個仇恨要記幾百年。雖然她是為了孩子,她也不願把銀屏接回家來。她跟她哥哥馮舅爺商量,馮舅爺認為事情暫時擱置,等姚先生回來再說。
木蘭答應從中轉圜,說會幫著勸說母親,這樣算把銀屏的地址從體仁口中套了出來。一天,二位姐妹踏上她們有生以來最大的探險的旅程,去看銀屏和小孩兒。
體仁已經事先告訴銀屏,所以她們到時,銀屏非常客氣,自己舉止大方,仍然以“二小姐”、“三小姐”相稱。女房東華太太知道姚家的地位身份,富有之家的二位佳麗光臨,真有幾分被她們震嚇住了。體仁沒有在,銀屏以往日的禮貌態度向她們敬茶。木蘭向屋內打量了一下,屋子雖小,裝飾得卻整潔精緻,只是牆上掛著一張裸體女人畫,實在太要命。這一切花費的錢的來源,她一想也就知道了。她不喜歡的,是銀屏一個丫鬟,現在卻由頭到腳穿綢裹緞,胳膊上還戴著一副很美的玉鐲子,儼如貴婦一樣。
銀屏問:“小姐,請您原諒。過去是一場誤會。太太以為我是狐狸精。您兩位待我不錯,大少爺心腸很好。這就是我活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