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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摸了摸,拿出來兩顆,藏在手心裡。她把那兩顆交在典獄長的一隻手裡。
他一看手裡的珠子,他說:“噢,不行,太太,我不能收您的禮物。我伺候您是應當的。”
木蘭說:“拿著吧,不要見外。您總得給我們個機會對您表示一點心意啊。”
典獄長滿臉賠笑說:“我會盡力而為。”
木蘭走到立夫的房間去,碰見外面的那個獄卒,他剛才一直在遠處望著她。木蘭把剩下的那一顆交到他的手裡之後,她若不經意的說:“這間屋子太黑了。”
那個獄卒回答說:“是啊,曬不到太陽。”他的手正攥著那顆珠子呢。
阿非見木蘭進了監房之後,問她:“你剛才幹什麼了?”
木蘭回答說:“我去告訴那典獄長別忘了那間屋子。”
立夫已經從莫愁嘴裡聽說,他被捕的那一天,木蘭昏了過去,莫愁和阿非剛才在說那珠子的事情。莫愁說:“二姐拿出了她自己的七顆珠子湊足了十二顆。”
木蘭走近他時,立夫說:“木蘭——”沉默了一會兒,一句話也沒說。過了一會兒,他才接著說:“我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不要為我發愁傷心呀。”
阿非說:“我姐姐若是沒有了丈夫,珠寶玉石又有什麼用呢?大家都願幫忙,而且都是心甘情願的。”
莫愁說:“你若知道你讓多少人擔心難過,你以後就應該小心點兒了。現在人人在盡心盡力。珊瑚拿出來她自己的五十塊錢,舅爺拿出來一百,曼娘也拿了一百。經亞和暗香覺得對這家庭的仇恨應當負責任,拿出的還更多,不過我只接了他倆一百。寶芬捐出了她的珠子。”
阿非說:“用不著提這些個。二姐提供的最多。”
為大家的至情所感,立夫覺得淚眼模糊,他一邊看著木蘭一邊說:“我心裡感激大家。我希望以後能對得起大家的盛情。”
正在此時,獄卒進來說已經找到一間好屋子,向大家道喜,開始張羅搬毯子,臉盆,其他立夫的東西。忽然從附近一間監房裡發出尖聲的號叫,小姐太太們都嚇壞了。那個獄卒一邊很愉快的開啟門,一邊說:“諸位先生小姐,這跟您沒關係。”然後他們看見兩個男孩子,臉色灰白,哭著被領走經過他們面前,向走廊那方向去了。
他們震驚得顫抖未停,隨著獄卒走到剛才看見的那間空監房,進去給立夫鋪床,整理好別的東西。這間房子前面正對著一個狹小的空院子,院子地上鋪的是碎磚。莫愁拿出二十塊錢,給獄卒說:“好好伺候先生。以後還有重賞。”
獄卒露出感激的笑容,告訴說一切不用擔心。
他們坐下談論當時的局勢。時局的確很混亂。顏惠慶正在設法組一個新內閣,用以代替已經“辭職”的總統行使職權。他受到直系吳佩孚的支援,可是奉系的張作霖反對。直奉兩系各派都有衛戍司令。現在他們達成了一個妥協的辦法,由吳佩孚的人王懷慶來做閣揆。
這時忽然聽到幾聲槍響,然後又寂然無聲。他們面面相覷,知道剛才面色蒼白的兩個少年是領出去槍斃了。
大家到典獄長辦公室道謝之後,回家去商量下一步。前清遺老王世珍老先生已經給當地駐軍司令官寫去了一封信,還沒接到回覆。北京的情勢依然異常混亂。中國在軍閥統治之下,就和後來在日本政府之下一樣,沒有軍方支援,是無法組成新閣的。軍閥是真正的統治者,文人的統治是獲得他們的許可之後而行的。由王世珍老先生領導的地方秩序維持會,還在執行職權,以待敵對的軍閥所認可的政府出現,但是軍閥一時又難以達成協議。密使在北京、天津、瀋陽之間,往返不停,極力促請妥協。立夫的自由就看將來的政府是何等性質了。顏惠慶若能組閣成功,他的力量就能影響軍方,使軍方支援他批准早日將立夫釋放。王世珍老先生在那些日子時常見到顏惠慶,而傅增湘先生也和他有交情。但是吳佩孚支援顏組閣任新國務總理之時,奉系,也包括狗肉將軍張宗昌在內,卻對他表示反對。謠傳直奉兩系大概將會同意組織一個聯合內閣,但是顏惠慶的地位,對幫助立夫這件小事,仍然沒有什麼把握。
同時,北京大學一位高教授也被捕了。他那年輕貌美的妻子到奉軍司令部去為丈夫求情。奉軍司令官要求若想準其所請,須以肌膚之親為條件。教授之妻拒絕,丈夫則被槍斃。這訊息傳揚出去,文化界又引起慌恐。此外,狗肉將軍張宗昌,據傳聞將被任命為關內直奉聯軍的總司令,一二日內將全權統治北京。這位頭腦簡單做事直截了當的舊式武人,將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