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進來,他說他要給幾個朋友打電話,那幾個朋友可能會幫得上忙。不過他認為最有用的還是傅增湘先生。因為傅先生是前任的教育總長,又是立夫的好朋友。下午寶芬的父親來說他已經見到王世珍老先生,王老先生答應盡力把立夫保釋,事情看來有了希望。後來傅先生來說,他已經看見立夫和警察局長,可以擔保不會立刻有什麼危險。有關被懷疑到是共產黨的案子,一定經過警察局和軍事法庭辦理。他說警察局長很知道立夫的有利的關係。有人曾經密告立夫,但是沒有正式的原告。
大約六點鐘,黛雲走來。吃晚飯的時候兒,警察又來了,但是那個警官沒有來。管這件事情的這個新警察,是個又矮又醜的小警官,眼睛細得成了一條線。他拿的命令是逮捕陳三和環兒。
蓀亞問逮捕的理由。
這個警官很粗暴的說:“我們有拘捕令來逮捕這個男人和姑娘。他們若是共產黨,那就要槍斃;他們若是善良百姓,當然會放回來。”
環兒的母親開始哭,她說:“為什麼運氣這麼壞?一天抓我兩個孩子走!他們若是放不出來,我也不要活了。”
蓀亞想辦法安慰她。那個矮個子警官一眼看見黛雲,他說:“這一家怎麼這麼多剪髮的女人。這恐怕是個共產黨的窩吧。你最好也跟我去回話。”
黛雲大怒說:“什麼?逮我?你軍閥的走狗!”矮子警官說:“哼!好哇!你是想找逮捕了。我不想帶你走也不成了。”他轉身向那個警察喊說把那兩個剪髮的姑娘(黛雲和環兒)帶走。
蓀亞問:“你有什麼證據沒有?”
警官回答說:“當然有證據。你想我們閒著沒事幹各處亂抓善良的老百姓嗎?”
陳三的手槍交給了警官,自請前往。
這一步新發展使整個情形愈形兇險。全家更憂愁起來。寶芬的父親說王老先生答應在受審期之前,擔保平安無事,不過在這種年頭兒冒不得險,決定當天晚上交錢保釋。此外,他們還得把黛雲被捕的事去通知牛思道。
那天晚上很晚了,十一點半,蓀亞和馮舅爺陪著立夫回來了。因為王老先生寫了一封親筆信給警察局長,他們交了三千塊錢,把立夫保釋出來。另外那三個人卻不能保釋,一部分因為王老先生的信上沒提到那三個人,一則因為陳三看來像個共產黨,那兩個小姐,都剪了發,看來大概是共產黨。
那時候兒的警察局裡辦事的亂來,就不用說了。
女人都靜坐著等候訊息。他們進來時,第一個聽到立夫聲音的是木蘭,她立刻喊:“他回來了!他回來了!”那一整天,莫愁沒有掉一滴無用的眼淚,但是一看見丈夫的臉,她跑過去拉住他的手,這才因喜而泣。立夫向她解釋說:“有人向警察局長密告我。我想是懷瑜。”
“為什麼把環兒和陳三也逮走?”
“這就讓我想是為了個人間的私事,由家裡的仇人鼓動的。這和那黑名單兒沒有關係。三點左右,又帶我去過堂,法官問我:”你把你妹妹嫁給了一個苦力嗎?‘我回答說:“是,我把她嫁給了一個警察。警察不也是人嗎?’站在那兒的幾個警察聽見我的回答,微微的笑了笑。‘有人告你把妹妹嫁給一個苦力,所以懷疑你同情共產黨。’我說:”法官先生,我若再有幾個妹妹,我要把她們都嫁給您貴局的警察。至少警察是自食其力的。我贊成自食其力的人。這就是共產主義嗎?‘旁邊的警察大笑。法官說:“不要說題外的話。我們正在盡力消滅北京城的共產黨。不要討我們的歡心。’他們就把我帶到拘留的小房間去,後來你們就到了。”
馮舅爺說:“那麼陳三和環兒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立夫說:“不見得。”
莫愁說:“還控告別的罪名沒有?”
“那得到正式審問時才知道。有關於我毀謗當局的事。只要經過正式審問,我就不怕。你們找到王世珍幫忙,這運氣太好了。”
立夫的母親問:“環兒和陳三怎麼樣?”
“出來之前我看見他們了。他們和幾個學生關在一間屋子裡。環兒在那兒哭。我告訴她那個矮子警察說的話是亂說的,他們的案子大概不會嚴重。我告訴陳三說,他的罪只有一條兒,就是他以前當過警察。”
立夫一回來,再有公開審問的機會,家裡就大為放了心。
蓀亞和木蘭回家去了。
傅先生第二天早晨到警察局去看看環兒和陳三能否釋放。警察局長說他們的案子很輕,沒有危險,但是不允許保釋。
他在那兒看見了牛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