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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少說點廢話，多留點力氣！&rdo;任臻咬牙切齒地吼了一聲，忽然一腳踏空，倆人一起摔進一個深坑中，七葷八素間聽見外面幾聲微弱的歡呼，圍過幾個男子朝坑底喊：&ldo;逮著了！可瞧瞧是啥！&rdo;任臻爬起來將人護到身後，將慕容永的長纓槍刷地指向第一個跳進坑裡的男子，喝道：&ldo;別過來！&rdo;男子一愣，驚地仰頭就喊：&ldo;咋是兩個人，不是狍子！&rdo;任臻覺得他們像是動物園裡的鴕鳥，被拉出坑展示後吸引了全寨人出來觀賞之餘還有幾個小崽子偷偷過來拔慕容永的靴子。他悲憤道：&ldo;……他還沒死！&rdo;i為首的男子穿著身已經不辨顏色的襤褸棉袍，高鼻凹目，顯也不是漢人，問道：&ldo;鮮卑人？&rdo;慕容永勉強睜眼，搶在任臻之前道：&ldo;不是。氐人。從長安出來做斥候的，偵查的時候被豹子咬傷了手，想尋點金瘡藥敷上。&rdo;那男子面黃肌瘦，雙眼無光，顯是餓地久了，失神地打量了他們一會兒，才慢慢地開口：&ldo;不是鮮卑人就好。我們這寨子裡都是三秦逃出來的難民，戰打久了，家家都有金瘡藥。&rdo;說罷喊自己的婆娘領他們上藥。那女人也是餓地脫了形，衣襟空蕩蕩的，能輕易看的見一環環的胸骨，凹陷的雙眼在看到來人時才有了一絲焦距，伸出手來挑開衣服一看：&ldo;傷的不清。再遲一點兒，手怕是接不上了……&rdo;任臻知這便是村寨裡的醫生了，兜著她的胳膊急道：&ldo;一定要救他！&rdo;那女人看著按在自己肘上的一雙白手，舔唇道：&ldo;自然……&rdo;說罷就引二人順著隱秘林道進屋。那似乎也不能叫做屋，除了個柴門，怕是野獸山洞都比這裡像處家。女人讓慕容永坐上炕去，除了上衣，露出一身強健肌肉，上面新傷舊痕星羅棋佈，任臻微微抽了口氣。那女人見慣似地，自顧自地颳去腐肉倒上金瘡藥粉，慕容永眉間一動，卻哼也不哼一聲，任臻道：&ldo;疼？&rdo;慕容永搖搖頭，又點點頭。任臻奇了：&ldo;到底是疼還是不疼？&rdo;慕容永道：&ldo;救你的時候不疼，如今疼地很了。&rdo;任臻又氣又好笑：&ldo;怎麼著，現在後悔了？&rdo;慕容永微微一笑，繼續與他抬槓，一顆冷汗劃過耳際‐‐這種地方自然沒有麻沸散，不能忍，也得忍。說話間已經重新上好了藥，女人搖搖晃晃地收了東西，道：&ldo;傷勢不輕，晚上還得換一回藥。二位軍爺若是不嫌棄，今晚住下，待明日傷勢好些了再啟程回去？&rdo;任臻見這農婦雖然枯槁乾癟，但談吐卻也不似尋常村野之人，便謝過了，道：&ldo;多謝嫂子‐‐您是氐人，還是羌人？&rdo;婦人遲緩地搖搖頭：&ldo;都不是，漢人。這村子裡都是在戰爭中被燒光了家無處可歸的人，氐人，羌人，羯人，匈奴人，都有。&rdo;任臻不說話了，他這才知道為啥慕容永方才不欲他說實話‐‐鮮卑軍在關中是個什麼名聲？若是知道跳起這場大戰的禍首就在眼前，一人一刀怕都算輕的了。孩子們方才跟著他們一跳一跳地走進屋來，一個二個全上了炕，任臻先只擔心慕容永的傷勢，還不怎麼著，任他們東摸西碰，此刻才轉過身齜牙咧嘴地發出一聲鬼叫，孩子們嚇了大跳，轟然四散。任臻樂了，拖住最近的一個周身是泥的小黑孩，那小黑孩咿呀掙扎，齜牙咧嘴作勢要咬，那女人喝止道：&ldo;楊什！&rdo;懷裡的小孩兒這才不動了。任臻方知這恰好是她兒子，啪地在他臀上不輕不重地一拍，從腰間摸了半晌，掏出個小玉璜遞過去：&ldo;給你玩兒。&rdo;慕容永攔阻不及，只見那小黑孩嗷地在他大腿上咬了一下，拿了東西就跑。那女人在後罵道：&ldo;不許這麼沒規矩！&rdo;任臻沒想到這孩子咬力這麼大，看看自己隔著布料都滲血的大腿，不以為意地一擺手：&ldo;小孩子嘛，沒關係。&rdo;待包紮完畢任臻扶著慕容永一路走出屋子，因怕他傷口感染髮燒，便側身探了探他的額頭，忽而問：&ldo;我是不是不能把玉璜給那孩子？&rdo;慕容永與他額間相抵，微微一怔，將頭仰開：&ldo;不礙事。那玉上沒有洩露身份的字樣。&rdo;想了想不欲他掛心，便道：&ldo;我知道你想給他們報酬，但身逢亂世，金玉無用，待明日中軍親衛尋來，分些吃食給他們就是了。&rdo;任臻低了頭去：&ldo;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