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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永狂飆的槍影被這一戟刺得支離破碎,他心下一驚,提騎閃開:&ldo;來者何人?!&rdo;馬上藍袍將軍一橫長戟,冷冷地道:&ldo;仇池楊定。&rdo;慕容永握韁的手驀然一緊,氐族第一武將‐‐仇池公楊定!他不是還被與燕軍同盟的姚萇擋在蕭關外,怎麼悄無聲息地就殺到長安?!心中漏跳一拍,他瞬間反應過來了:若不是姚萇有心縱敵,就憑著楊定這五千人馬能從隴西進到關內?他定了神,將手中長槍一豎:&ldo;楊定,苻堅已是窮途末路,你何苦這麼愚忠?莫忘了你們楊家世鎮仇池,是苻堅揮軍西上吞併仇池,你同我們一樣,皆亡國於秦,自該揭竿而起,共反苻秦!&rdo;楊定面無表情:&ldo;一樣?我們楊氏哪及的上你們鮮卑慕容反覆無常心狠手辣?天王乃氐人之君,更是天下共主,我一日為秦將一日便為天王死戰!&rdo;話音未落,西北秦燕對戰的主陣回應似地傳來一陣鼓譟:&ldo;苻堅已死,秦軍立降!&rdo;楊定臉色一變,不欲再與慕容永糾纏下去,勒轉馬頭想去救人,慕容永看穿他的想法,揮軍死死咬住,不令其突圍。楊定所帶的仇池騎兵皆包重甲,行若雷霆,驅避剽疾,慕容永的輕騎兵陣在此衝撞之下,連人帶馬被撞地骨折筋斷,跌落在地,很快被橫衝直撞的重工鐵騎踩成肉泥。然慕容永決計不能放楊定過去截擊任臻,因而不管死傷,數倍而圍之,一排排鮮卑兒郎在鐵蹄下喪生,一時之間斷肢殘屍四處橫飛,楊軍雖悍勇,但也不過區區五千人,又從未見過這般不要命的打法,攻勢不免有些滯緩,一時竟衝它不出。慕容永滿臉血點,掌中所握的鳴鳳槍佈滿血垢,單人匹馬卡在關隘處,看著自己軍隊一點一點消磨而去,身邊副將急道:&ldo;將軍!這麼下去要拼光了!我們撤吧!&rdo;慕容永啪地一掌摔過去,怒道:&ldo;撤?!你讓皇上怎麼辦?只要中軍不鳴金,騎兵戰至最後一人,也不能後退!&rdo;燕軍騎軍乃是慕容永親自訓練,嫡系中的嫡系,如今全部投入這場不算公平的廝殺之中他如何能不心疼?&ldo;將軍!騎兵折完了,大燕拿什麼立國!?姓慕容的卻不只皇上一個!&rdo;慕容永心中一凜,雙目如電地直刺向那跟了自己多年的親信,副將知道自己已然說錯了話,但此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道:&ldo;將軍多年隱忍籌謀,難道就此毀於一旦麼?!&rdo;慕容永轉過頭,手中長槍猛一頓地,雙目血紅地怒吼道:&ldo;騎兵戰至最後一人,絕,不,後,退!&rdo;任臻對他說:&ldo;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rdo;任臻對他說:&ldo;我做一幅皮甲給你,這樣便不怕再受傷了。&rdo;任臻對他說:&ldo;……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rdo;他第一次忘記了自己也姓慕容,也該以復國為畢生唯一宏願,這一次他為的是那個願與他同生共死的男人而戰。任臻接到訊息,立即調轉馬頭:&ldo;回援慕容永!&rdo;姚嵩在亂軍中急道:&ldo;皇上,戰勢瞬息萬變,如今苻堅生死不明,中軍再衝一陣興許慕容將軍之圍立解。若此時撤退便前功盡棄了!&rdo;任臻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與汗,表情冷酷,四下已是流血盈野伏屍積山。若在半年前,他死也不信自己能這般衝鋒陷陣,殺伐無算且郎心如鐵‐‐可如今這世道,殺一為罪,屠萬為雄,他不能猶豫,亦沒有退路了。他斬釘截鐵地道:&ldo;撤軍回援。&rdo;&ldo;皇上!&rdo;姚嵩被他眼風一掃,頓時噤了聲,這一瞬間,他彷彿又看到了當年的慕容衝,冷血無情,煞氣沖天。任臻頭也不回,一橫銀槍,在赭白臀上重重一擊:&ldo;苻堅不過是輕傷,站穩腳跟就會立即反撲。我們只能趁小勝而立退,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撤軍!回援慕容永後退回阿房!&rdo;待燕軍後隊變前隊,趕到慕容永處時,任臻在馬背上已是一愣‐‐到處流血盈野伏屍積山,空氣中唯有刺鼻焦臭的血腥味,慕容永單人匹馬,一夫當關死守隘口,周身如被血雨潑過一般,已是殺紅了眼,不辨敵我,但凡想經他身邊越過雷池半步者皆被一槍挑下馬去‐‐楊軍身披重甲,尋常長槍往往刺它不進,但慕容永如有神助,一隻長槍舞地出神入化,如長眼一般,勾、挑、刺、鑽、絞,無孔不入,槍槍致命,叫楊定在馬上亦不由擊掌誇他武勇。此時卻見斜下里又衝出一員小將,銀甲鵰翎,顧盼凜然,身後跟著數百親衛風馳電掣地趕來救援,楊定也是宿將,心中一轉便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