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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混戰。燕軍以自己的血肉硬是阻住了秦軍第一波驚濤駭浪般的衝擊,任臻在重重護衛下看地緊張,彷彿心臟都要從腔子中蹦出一般,然而燕軍還未及喘息,就見不遠處烏雲壓城一般催來‐‐黑衣黑甲的秦軍軍中簇著一面金色大纛,潑墨般地一個&ldo;苻&rdo;字,在風中獵獵張揚。姚嵩一揚手,傳令兵傳送哨箭,下一瞬間,早已待命的弓箭手將所有的弩弓都調轉到正面秦軍出現的方向‐‐&ldo;放!&rdo;箭矢如蝗,瞬間被那團黑色的煙霧吞沒,還在陣中廝殺的不論秦軍還是燕軍,盡歿為一灘血泥。&ldo;換!&rdo;第一批弓弩手褪下,這一次上的只餘數百弓箭‐‐射程與力道都已大大不及了。&ldo;慕容永應該已經利用這點時間整好騎兵了,請皇上上馬!&rdo;姚嵩命人牽來赭白,&ldo;請皇上在中軍護衛下退回阿房,此戰,我們已是輸予苻堅了。&rdo;任臻稀裡糊塗地被人扶上了馬,赭白沒跑幾步,任臻忽然勒韁,回頭看去‐‐姚嵩也已披掛上馬,卻是往秦軍方向而去。他一咬牙,忽然勒轉馬頭,策馬飛奔至姚嵩身邊,將頭盔脫下,一把罩在姚嵩頭上,怒道:&ldo;你當我是什麼?&rdo;只會誇誇其談說大話,一有危難掉頭就跑,叫人替我受累?!姚嵩一愣,氣極反笑:&ldo;皇上,苻軍傾巢而出,我們毫無準備,已是輸定了的,您不走,準備看大燕亡國嗎?&rdo;任臻不理他,在馬背上揚聲道:&ldo;你既是知道我是大燕國主,就該知誰是三軍統帥!&rdo;說罷命令親兵:&ldo;命慕容永集結騎兵,待秦軍中路一亂,立即從側翼切入‐‐傳令三軍,許進不許退!&rdo;一揚手臂,長纓回首:&ldo;中軍騎兵聽令,隨我殺進秦軍!&rdo;苻堅雙眼通紅,握劍的右手似已緊繃到麻木。大將李辯隨侍在策,在滾滾硝煙中大聲道:&ldo;燕軍悍勇,陛下稍退,待末將清除障礙‐‐&rdo;苻堅抬手一擺,一字一句地道:&ldo;朕等慕容衝親來!&rdo;說時遲那時快,秦軍中路忽然一陣騷亂,苻堅一眯眼‐‐來了!他就知道,慕容衝,不會怯戰,哪怕賠盡兵馬,也要與他一決生死‐‐如他一般。沖天火光與無邊廝殺中,慕容衝提槍縱馬,奔襲而來,如一隻浴血而生的鳳凰,護龍衛齊齊大吼,將苻堅團團護住,苻堅天子劍出鞘,大吼一聲:&ldo;都退開!&rdo;他與他的死戰,與天下,與蒼生,與愛恨,盡皆無關。這一瞬間,任臻彷彿過了電一般,從脊柱直至腦海的興奮幾乎令他顫慄了‐‐他在渴望,亦或者說,是這具身體曾經的主人在如此熱切地渴望這場殺戮!他握緊長槍,一把將擋在眼前的幾個秦兵掃下馬去,目光所及,唯一苻堅!天子劍迎上長纓槍,石破驚天的一擊!任臻被震地虎口發麻,但幾乎是身體的本能在驅使一般,他借力使力,振開,反刺,銀槍直指苻堅要害!苻堅一聲暴喝,天子劍橫劈而上,竟是不管那直刺而來的槍尖,以劍為刀,砍向慕容衝不曾批甲的腰肋‐‐苻堅力大,那竭盡全力的大劈竟捍地慕容衝再也抓不牢槍柄,脫手而出!赭白似察覺出了危險,長嘶一聲,躍起四蹄‐‐兩馬相錯的瞬間,二人對視,苻堅目中充盈的殺意似在這一刻飆到最高,卻又陡然盛極而衰了。天子劍已然刺進那具他曾經最熟悉的肉體,真實的血肉翻攪的觸感,只要再往裡送上幾分,他的噩夢,長安的噩夢,大秦的噩夢,便可就此永遠終結了‐‐然而苻堅只是遲疑了這一瞬,任臻已在馬背上伏低身子刷地抽出隨身匕首,電光火石之間送進了苻堅腹部!這一擊得手,雙方都是不敢置信地怔了愣了,幾員護龍衛先回過神來,火速趕來,合力擋住慕容衝,將苻堅攏住,任臻有些呆滯地望著苻堅亂髮飄搖地被搶進陣中,滾滾煙塵中,他回頭看了他一眼,憎恨之外,空餘蒼涼。任臻握住胸口,覺得一顆心嘭嘭地就要躍出嘴來,身邊早有親兵知機,馬上疾呼:&ldo;苻堅敗了!&rdo;一時秦軍不辨真偽,盡皆譁然。任臻一凜,似是終於想起自己的使命,暗自悔恨自己怎的就這樣輕易放過能徹底結果苻堅的機會!於是重握長槍,帶著數千中軍在秦軍中狼奔冢突,愣是將鐵板一塊的秦軍中撕出一片缺口來!慕容永接了任臻軍令,一直箭在弦上整軍待發,忽見秦軍有了片刻的騷動後陣型大亂,立即一揚手,數千鮮卑精騎追星逐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