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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軍迅速地廝殺到了一處,慕容永咬牙當頭衝入秦軍陣中,一槍刺穿一名秦將的咽喉,但身後的幾名護衛也幾乎同時被四下橫刺的刀槍給生生削下了頭顱,雙方人馬貼身肉搏,血肉橫飛。慕容永一支長纓舞地虎虎生風,銳不可當,在秦軍中左突右刺,但心還是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秦軍偷襲成功,兵力足足兩萬,源源不斷地壓上,燕軍再勇,若無後援,總會被逐步蠶食吞沒屍骨無存!想到援軍,他似乎有了片刻的失神‐‐那個人若在阿房聽到敗報,心裡該是如何?失望,生氣,還是……會有一點焦急?!危機時刻一點分心都會致命,慕容永只聽耳邊風聲一過,一道刀鋒就向他橫劈而來,他慌忙駕槍就擋,誰知又暴露了胸前空擋,斜下里刺過一隻長矛,瞅準了他前胸失防,眼看就要穿胸而過‐‐忽然見身後飛過一物事,匡地正砸在矛身上,那茅失了準頭,狠狠一偏,刺進了慕容永的胸甲,一時穿透不過,反折彎起來,慕容永瞅準了這片刻,回手調槍,看也不看地狠刺進來敵人背心,那人慘叫一聲,長矛折斷摔下馬去!慕容永借這一招之力,縱馬後躍,堪堪出了包圍圈,手心裡已是一片汗溼,與厚重的血垢凝結在一起,幾乎拿不穩槍。他此時方看清剛才救他一命的暗器‐‐一頂華麗非常的頭盔!他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撥轉馬頭‐‐身後,是一片醒目的鑲金大纛,上書一個&ldo;衝&rdo;字,在風中獵獵招展!他心中驟然一鬆復又驟然一緊,策馬到了任臻面前,張著嘴喊了幾聲,卻是不知這個當口要說什麼了。任臻見他血汙滿面,不知悲喜,知他心情激動,忙道:&ldo;快殺出去!往白渠去!&rdo;慕容永心中一動,似乎察覺出了什麼,於是全身一凜,復又有了氣力,任臻一拉馬頭,揮手喝道:&ldo;舉纛!&rdo;帥旗席天卷地地一展,其勢如虹,燕軍得了援軍,又見慕容衝親臨,無不精神大振,千餘親兵將任臻護在中心,成刀削陣勢楔入秦軍部署,纏戰中的秦軍猝不及防,被這股生猛的生力軍砍瓜切菜一般地掃開,直到一道精甲貴胄的秦軍忽地縱馬而出,擋住去路,玄黑滾金的一展大纛刷地躍出眼簾,刺目的&ldo;秦&rdo;字虎虎生風‐‐慕容永一驚:這是苻堅的禁軍了!連忙大喝一聲:&ldo;保護皇上快撤!&rdo;任臻一拉韁繩,赭白揚起前蹄,一掠數丈,生生將幾名秦兵踩於蹄下‐‐藉此勢,任臻居高臨下俯視著這個北中國曾經的王者‐‐似心有靈犀,苻堅在馬上亦同時昂起頭來,隔著戈矛盔甲血色殘陽交織出的光幕,二人四目相接,如驚鴻照影,掠去了多少年華。苻堅握緊了手中的天子劍,牙齒不自覺咬地咯吱作響‐‐他至今忘不了當年滅燕之時在鄴城王宮初見中山王慕容衝時那猶如天賜一般的怦然心動。為了他,他避人耳目地先納其姐;為了他,他恩養榮寵慕容氏全族十年如一;為了他,他不聽王猛之言甘願成全他做平陽太守‐‐到頭來換他揭竿而起兵圍長安!&ldo;慕,容,衝!&rdo;他一聲暴喝,在眾人驚呼聲中,他一夾馬肚,馬蹄凌空飛踏,直朝任臻撲去!&ldo;苻,堅,老,賊!&rdo;任臻亦不示弱地破口大罵,隨即調轉馬頭撒開四蹄狂奔,披散而下的黑髮在空中伶俐地甩出一道弧線‐‐燕軍上下包括慕容永都反應不及,呆呆地看著自己的皇帝毫不猶豫二話不說地不戰而逃。任臻一面在馬上顛簸一面在心中內牛滿面:姚嵩出的餿主意啊!他覺著自己和跳進鬥牛場主動挑釁公牛的白痴沒兩樣啊有木有!和失戀加失業的老男人單挑的親上輩子都是折翼的天屎啊有木有!!慕容永回過神來,趕忙指揮親兵急速跟上,堪堪護住奪命狂奔的任臻,擁著那面醒目的大纛一路東行。苻堅雙眼通紅,視線所及,唯有一慕容衝,哪裡肯就此放手,於是兩萬秦兵在天王苻堅的帶領下,流星一般地尾隨燕軍而去,千騎萬羽,馬蹄紛沓,震地關中大地連連顫抖,直到先頭部隊已看見了涓流如線的涇水‐‐白渠到了!前禁將軍李辮策馬趕到苻堅身邊,急道:&ldo;陛下,白渠遠離長安,後軍難至,萬一燕軍在此設伏,則我軍必亂!&rdo;苻堅猶豫了一瞬,眼見著慕容衝的帥旗已經開始渡渠,那跋扈飛揚的衝字似炫暈了他的眼,他一咬牙:&ldo;已到此處,不得不追!擒了慕容衝,則大秦之危立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