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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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我們趁著酒勁兒,在凌晨還向酒店的工作人員要了泳裝,然後我們四個就撲通撲通的彷彿四肢白花花的餃子一樣,跳進了池子裡,在池水裡翻騰著。因為大家都喝多了的關係,每個人都笑得花枝亂顫,並且扭打在一起,很多時候我都分不清誰是顧裡誰是唐宛如(……)。我們就這樣打發掉了顧裡包下來的時段裡最後兩個小時。那天晚上除了我哭了之外,我感覺他們仨也哭了。南湘流淚的眸子比頭頂上那幾顆最亮的星光還要美,看得我心都要碎了。至於顧裡,雖然她反覆強調他那雙通紅的眼睛是因為她戴著隱形眼鏡受不了池子裡的消毒水,但是我相信她肯定也哭了。因為我最瞭解她,她有一張刀子做的嘴——當然她也有一顆不鏽鋼的心。而唐宛如就不用說了,瞎子都知道她哭了,她張著嘴嚎啕不停,因為嘴張著太大的關係,一邊哭一邊大口喝著游泳池的水,她哭得太久,以至於池子裡水線都下降了不少,我藉著酒勁兒一邊哭一邊衝她吼:“你少喝點兒!你少喝點兒,池子裡都沒水了,我的乳溝都暴露在空氣裡了!”顧裡聽了我的話,翻了一個乒乓球一樣大的白眼兒,“林蕭,你別不要臉了,乳溝?什麼乳溝?你哪兒來的乳溝?你知道乳溝長哪兒麼?”我聽完顧裡的質問,一下子還真答不上來,我醉醺醺的轉頭問南湘:“南湘,你說乳溝長在哪兒?那個位置應該怎麼形容,喉嚨下面?還是肚臍兒上面啊?”南湘剛要回答,就聽見唐宛如特別不耐煩的告訴我:“奶子中間!”顧裡一個猛子沉到了水裡去,看起來像是受不了這個刺激,自殺了。為什麼會哭呢?後來我總是不斷的回憶起那個夜晚。如果上帝真的存在,如果他那個凌晨還依然清醒著,那麼,他在高高的天空之上,俯視著黃浦江邊最高的那個露臺上的四個女孩子,他看著她們的淚光,聽著他們平凡而微茫的心跳聲,他會想些什麼呢?我想可能是因為當下的景色實在太美,漆黑的天幕上點綴著大顆大顆鑽石般的星星,對面陸家嘴無數摩天大樓組成的水泥森林一片漆黑,只剩下零星一些因為加班兒依然亮著的視窗,還有摩天大樓頂上一片亂閃的紅色導航燈,彷彿被風吹動的灰燼裡燃起的無數星火,這讓陸家嘴看起來像是上帝放在江邊的一片銀河。我想也可能是因為我們積壓了太多的情緒,我們在內心建築起的高高的水壩終於在酒精的衝擊下轟然垮塌。兩年前的那個時候,南湘還是沉浸在厚重的畫冊世界和愛情小說裡的文藝女青年,她畫著每年都會拿獎的美麗油畫,吸引著無數學校的搖滾青年和物理怪物瘋狂迷戀她;而唐宛如那時還是一直嬌小可愛而且害羞的肌肉牛蛙,她喜歡在胸口戴一朵巨大的粉紅色蝴蝶結然後快樂的奔跑在操場上,看起來就像在胸口貼了兩片nubra;顧裡那時還是一個整天拿著銀行卡和計算器到處行兇的流氓,但那時的她其實並沒有多麼廣闊的眼界,她並不知道兩年後的上海會出現一種東西叫做“外灘源半島酒店裡香港名媛們一直引以為傳奇的下午茶”,那時的她依然滿足於學校六十八塊錢的早餐,她那時覺得那就非常高檔了,只要能把學校裡其他的小賤貨們比下去;兩年前的我,這樣一個來自平凡小老百姓家庭的人,也完全活在一個玻璃房搭建起來的溫室裡,我是一朵嬌嫩的玫瑰,外面的風雪吹不到我,骯髒的雙手抓不到我,溫柔的王子天天念情詩給我聽,但我還時不時地拿我的刺兒扎他,看著他痛苦而英俊的臉我就越發驕縱狂妄,渴了有人給我澆水,冷了有人給我開暖氣。而一轉眼,我就被連根拔起插到了塔克拉瑪干沙漠裡,不要臉的沙塵暴瘋狂的撫摸著我嬌嫩的花瓣,彷彿一個猥瑣的男人的淫笑著蹂躪一個哭泣的蘿莉,而且我身邊是一棵棵高大壯碩渾身是刺兒的仙人掌,他們一個個都穿著高跟鞋,和我掙搶僅有的養料和水分。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下——就是每天拿著秒錶來掐著時間完成一個又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的工作狀態——我們四個幾乎很少相聚在一起,不用說整夜整夜的談心,不用說一起臥在同一個臥室裡,蜷縮在同一張床上看DVD裡的演唱會,我們就連一起和一個下午茶,甚至是簡單的一起吃一頓午飯,都變成了奢望。無數個白天,問我都能看顧裡在辦公室裡不停的打電話、不停的收發郵件的樣子,她面無表情,但是眼睛裡閃爍的微光看起來就像是一篇是淋淋的疲憊,我還目睹過她因為前一天晚上通宵寫計劃案然後第二天一大早再接著開會,因此在會議中途去洗手間直接吐了,我跟去了廁所,在廁所裡幫她撩著她的愛馬仕絲巾,她吐完回來繼續面不改色的討論著各種提案,我悄悄的在她的咖啡裡倒進了一包宮洺的營養師配給他的高動能營養劑粉末。而南湘,投了一份有一份簡歷,去了一次又一次面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