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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痛哭流涕。
“就是你這個狗孃養的害死了蒹葭!”曹野狐眼眶與陳浮生一樣佈滿血絲和淚水,走上去就又是一腿,陳浮生已經吐出一口猩紅的鮮血,觸目驚心。
就在曹野狐真的要痛下殺手的時候,一隻異常寬厚的大手扯住他肩膀,然後武力值與董赤丙有的一拼的曹野狐竟毫無還手之力的被側拉撞向牆壁,墜地後愣是爬不起來,站在他面前的,是同樣肩膀上扛著中校軍銜的魁梧男人,兩米高的身高,巨大而雄壯,幾個跟隨曹野狐趕到醫院的軍人剛想要出手,其中最靠前的一個就被這個東北虎一樣的兵王給一拉一膝撞給當場擊暈。
在壓倒性的恐怖差距面前,再無人敢出手。
天下無雙陳富貴!
“哥。”平躺在地上喘息、淚水和血水融在一起的陳浮生哽咽道。
“不怕,有哥在,沒人能欺負你。”剛到南京軍區任職的陳富貴過去扶起將近30年只喊過他兩次哥的弟弟,一臉堅毅,扶著陳浮生靠牆坐著,大手幫他擦去一臉淚水和血水,只說了一句話,“老陳家從不出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們問心無愧。娘和爺爺,還有弟媳婦,都不會怪你。誰敢再罵你一句,我殺誰。”
陳浮生只是小心翼翼護住那封信,儘量不讓它髒了折了皺了。
窒息的沉默。
陳富貴轉頭望向曹野狐,沉聲問道:“你有二狗苦?”
曹野狐愣了一下,不再掙扎起身,靠著牆壁望著天花板,默默流淚。
“曹野狐,你回去跟曹家說,孩子我一個都不會給你們,我自己養。”陳浮生靠著牆一點一點站起來,緩緩道。
他將信輕柔摺好,放進口袋,挺直了腰桿。
“二狗,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最早也是我進手術室幾個鐘頭之後了。小時候,誠實的好孩子能拿到小紅花,我是拿最多的那一個,好孩子一直做了24年,然後突然有一天得知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活到老太爺那個歲數,所以我走馬觀花走遍了中國。
本來覺得沒遺憾了,可突然想起還有個東北那旮旯的某個傻孩子被我拐騙到了上海,還被人欺負了,最終還是覺得應該去南京找你,之前,你在上海的時候說要努力掙錢給我吃香的喝辣的,我很感動,因為你跟我認識的男人都不一樣,你是一個刁民,只認親不認理的那種,讓你心甘情願掏錢請我吃一頓好的,比我拿到所有紅花加起來都要高興,這是實話,用小爺王虎剩的話說,那就是掏心窩的實誠話。
其實我跟你說很小就聽說過你,那是騙你的,人生哪有那麼多的機緣巧合啊,可我不這麼說,我知道你睡不踏實。二狗,有句話我一直忍住沒說出口,那就是一個男人,不是一定要打下了江山就是好丈夫,也不是一定要野心勃勃才是好老公,我知道你累,被我或者說我一直刻意去漠視的家庭背景拖拽著向上爬,怎麼會輕鬆呢?可我不說,不是希望你有一天能揚眉吐氣帶著我去我家,讓所有人知道我當初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我只是每天都會想躺在小墳包裡的爺爺,那個我只見過一面的娘,我想他們未必想你非要光耀門楣,你的娘即便走了,最後也一定是惦念著南方的兒子是捱餓了還是冷了,被你誤會了二十年的爺爺也一定只希望你能有一個安安穩穩的日子,不再顛沛流離,我成為老陳家的媳婦,從第一天起就只想要一個挺直脊樑的陳浮生,做到問心無愧,這就足夠了,可這些東西,我都不能說,或者說還沒準備好說,就來不及了。
二狗,我一點都不後悔遇見你,一個女人,能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遇上讓她心甘情願不顧一切去花痴的男人,該竊喜了,我唯一不滿足的,可能就是我禍害了你,卻沒有去報答的時間。你肯定不是最好看的男人,卻是我心目中最耐看的男人。你肯定不是最有錢的男人,但你卻肯定是最願意為我付出全部的男人。
一個男人,在困苦不得志的時候還能雙手磨出血地下套子給沒有任何關係的老人攢出棺材錢,在他瘋癲爺爺墳頭會把嗓子哭啞的孫子,這個被戳脊梁骨長大的刁民,他真的沒心沒肺嗎?
一個男人,能在阿梅飯館一分一毛攢出幾百塊錢全部去買廢舊報紙書刊,並且全部在路燈下看完,能蹲在廁所看一份資料兩個鐘頭,每天只睡三四個鐘頭堅持到今天,他能不被稱作拼命嗎?
一個男人,能在富有了後還堅持剃五六塊錢的平頭,在得勢了後還能跟鄉下親戚小孩在大酒店走廊裡打鬧,在最疲倦最艱難的時候還能在開門前,給他媳婦擠出一張溫暖的笑臉,這個被人視作陳世美卻從不反駁從不辯解的丈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