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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大員聽了,哈哈大笑,說道:“黑大頭,你死到臨頭了,還不明白我是誰!我是南京政府派到陝西的特派大員,專為陝西匪患連連、治政不嚴而來。說穿了,這次捉你,正是為了給楊虎城一個難堪,要不,殺雞焉用牛刀,我一個堂堂省黨部主席,屈就你這荒僻小縣!”
黑大頭仍然大罵不止,只是聽了這話,口氣不似先前氣盛了。
吳大員聽任黑大頭叫罵,臉上依舊堆著笑。他對縣長說,將這黑旅長的住處,調換一下吧。縣長說用不著吧,吳大員說,不然,“雙槍隊”既然知道了這個地方,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凡事得小心提防才是。縣長聽了,稱讚吳大員考慮周到。
保安團士兵,秉承吳大員旨意,為黑大頭調換地方,這事不提。單說那吳大員回到下處,心裡總覺不踏實,到了口的肉,讓他跑了,豈不前功盡棄,惹人笑話。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要將這黑大頭趕緊殺了,於是復又穿上衣服,來找縣長。縣長聽了,還是原來的意思,不想為丹州惹事。吳大員說道:“城外圍城的各路毛賊,只為一個黑大頭,如今將這黑大頭殺了,斷了他們的指望,城外氣焰,自然減了一半。加之,膚施城內國民黨正規軍一個團,已出發了幾日,眼下,該在後九天打響了。槍聲一響,‘雙槍隊’見老巢被抄,自然回師去救,這丹州之圍,不用說也就解了,因此,不必多慮。”
縣長聽了,還是支吾其詞。
吳大員見此,虎下臉來,一拍桌子,說道:“先生五百塊大洋買下的這把縣長交椅,難道不想坐了?”
縣長見吳大員的話,說得嚴厲,不敢違抗,趕快附和贊成。
兩人議定,事不宜遲,明日早晨菜市場,開刀問斬。只是今夜,還須保密提防走漏風聲。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晨,縣長升堂,命人將黑大頭押上來。黑大頭見了這個陣勢,明白是死在今日了,於是仍舊大罵不止。縣長拿出書記官擬好的一份告示,草草地念了一遍,便在黑大頭的名諱上,硃筆一勾,然後把硃筆擲在桌上,起身退堂。一個國民黨士兵,隨之撿起告示,押了黑大頭,離了大堂,綁赴菜市場。
眾人擁著黑大頭行走。前頭一個敲鑼的,一邊敲一邊喊:“滿城百姓聽著,後九天大匪黑大頭,被縣衙捉拿,開刀問斬,死期就在今日,大家去菜市場看熱鬧去吧!去得遲了,就沒地方了,百年不遇的好戲,不花錢就能看的好戲,大家快去吧!”
黑大頭的威名,丹州城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聽說是處決黑大頭,大家雖然害怕,但是出於好奇,還是想看一看。鄉下人除了看這一類事情,老實說,一生一世,也沒有什麼稀罕景可看。這樣,冷落的菜市場,打早白晨的,倒聚了不少的人。
遠遠地,一干人擁著個黑大頭來了。那黑大頭腳鐐手銬,嗆嗆直響,背上插著一根白楊木標,上面一行大字,身後跟著一群實槍荷彈計程車兵,士兵後邊,跟著一個矇住半邊臉兒,手提一把鬼頭刀的劊子手。那黑大頭到了這個境地,仍然雄赳赳、氣昂昂,不失綠林豪傑的風采,一顆碩大無朋的腦袋,剃得鋥亮,兩隻大眼,睜得賊圓,嘴角高挑,似露出一絲傲意。人群中,有好事的,喝一聲彩,叫道:“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黑大頭聽了,朝那喊聲處,微微點一下下頦,算是感激。
快到菜市場時,黑大頭看見街道上,人群已經亂亂的了,於是低聲向押著他的軍警提出,他想小解一下。那軍警聽了,以為他膽怯,取笑道:“莫非尿了褲子不成?”黑大頭聽了,默默無語,並不答辯。
眼見來到一個廁所跟前時,黑大頭停下,不願走了。幾個人拉他,哪裡拉得動。軍警們見了,議論不決。有人說,既然他想去,就讓他去吧,這是他最後一次上“茅子”了,閻王催命還不催人屙屎哩。有人不同意他去上,說這樁差事,早了結早安寧,誰知這黑大頭安的是什麼心。雙方正在爭執,那負責這樁事兒的頭兒,大聲吆喝起來,要軍警們快走。那城外又在響槍,一會兒這事完了,還要上城牆去守城。軍警們見說,於是停止爭執,推推搡搡,押上黑大頭又走。
至此,黑大頭明白,褲襠裡的兩支短槍,已經派不上用場了。於是長嘆一聲,低下頭去。
到了菜市場,停在當街,劊子手反握著刀,走過去,喝令黑大頭跪下。黑大頭擰著脖頸,至死不跪。不跪也就罷了,劊子手從心裡怯他,於是不再勉強,將就著將這樁生活做了算了。
劊子手身矮,無奈,只得踮起腳跟,順過鬼頭刀,使足力氣掄圓,朝黑大頭脖子上,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