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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沒有來紅,怕是有喜了,苗苗在肚裡紮了根。可是沒有十成把握,她沒有說。對於楊作新去膚施城,她雖然捨不得,但是也沒有過分阻擋的意思,她覺得男人們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如果能回頭,那敢情好,如果執意要去,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一夜,她枕著男人的臂膀,偎在男人懷裡,睡得很香甜。
第五章 強盜們只為謀利
就在楊作新與燈草兒親近的那一夜,黑大頭由一夥強盜押著,去黑家堡,去起自家的財寶。
蒼茫的陝北大地,積雪在它的上邊堆了一尺多厚,大地上的所有生靈,都因為懼怕寒冷,縮回自己那個被稱為“窩”或者家的地方;兔子,黃羊,山雞,豹子,螞蟻,長蟲,等等,再加上人類;荒原上,只偶爾有一聲餓狼淒厲的長嗥,它是在因為飢餓而嚎叫,還是在求偶,或者在呼喚遲遲未歸的兒女,不得而知。天很黑,正像人們通常所說的伸手不見五指那樣。天上有幾顆時隱時現的星星,好像微弱的蠟燭,哈一口氣,它就會熄滅似的。地下只有白雪輕微的反光,藉著反光,勉強可以看見腳下的道路。
比起上一次夜闖黑家堡,強盜頭兒心裡多了幾分踏實,因為這一次是由主家領著,去起他自家的財寶,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一件合法的事情,儘管這合法的本身,是由於鬼頭刀的作用,但畢竟比起上一次,名正言順了許多。上一次是“豪奪”,這一次是“巧取”。
黑大頭默不作聲,走在一杆人馬的前邊。事先,他已經跟強盜頭兒講好,這次行動,不要驚擾了黑白氏。強盜們只為謀利,並無害命的意思,這個條件自然滿口應諾。此一刻,走在路上的黑大頭,惦念的還是黑白氏,他想那個孩子該出生了吧,他不能總在娘肚子裡待著。儘管黑白氏貪圖家業,不願出水救他,但畢竟夫妻一場,況且肚子裡還有黑家的一條根,所以心疼的成分,比怨恨的成分多些。
此刻的黑家大院裡,黑白氏正在生產。幾天前那一場驚嚇,提前了嬰兒出世的時間。
黑大頭一被捉去,黑白氏便沒了主心骨,儘管有好事的跑去報了官,可是主事的都回家過年去了。縣衙門留下話,說過罷年再說。黑白氏見狀,就想回孃家去,奈何孃家離這兒太遠,天寒地凍的,沒法走,加上不知道黑大頭的死活,她心裡也實在放心不下。猶豫了幾天,肚子疼了起來,好在族裡,還有些叔伯兄弟,大嫂大嬸,大家知道她要生了,於是請了個接生婆來,再加上幾個女流之輩,守候在跟前,等著嬰兒出生。
“人生人,怕死人!”這天,到了半夜,黑白氏的肚子,疼得一陣緊似一陣,本來粉白的一張小臉兒,拘得烏青。她蓬頭散發,下身脫得精光,在炕上亂滾。她一邊在炕上滾著,一邊罵黑大頭,原因是那黑大頭使她遭的這份罪。罵著罵著,想起黑大頭如今的不知死活,又惦記起男人來,越發哭個不停,罵個不停,不過這回是罵強盜們了。
接生婆坐在炕沿,冷靜地看著黑白氏打滾,她說這樣好,掙扎一番,陰門就張開了。約有半個時辰,看看黑白氏力氣漸漸用盡,顛簸得不像先前那樣瘋狂了,她要黑白氏直起身來,圪蹴在炕上。她說羊水已經破了,該生了。蜷作一團的黑白氏,嫌肚子疼,不願意圪蹴。接生婆虎著臉,狠狠地襲了黑白氏兩耳摑,黑白氏見了,只得哆哆嗦嗦地直起身子,半跪下來。
“用勁!憋住氣,用勁!”接生婆指導說。
黑白氏不知道怎麼用勁,接生婆指著她肚臍窩說,這裡用勁,憋住氣,往回縮肚子。
哆哆嗦嗦的黑白氏,牙齒打顫,嘴唇發抖,怎麼也憋不住氣,怎麼也指揮不動自己鼓鼓的肚子,氣得接生婆忍不住又提起了手掌。
黑白氏見了,號啕大哭起來:“我再也不生了,我再也不幹那兒事了!”
這一哭不打緊,只覺得地崩天裂的一陣眩暈,肚子突然往下墜了一下,接著聽見接生婆欣喜的叫聲:“看見頭了。頭露出來了,一頭黑髮!”
“是嗎?”黑白氏呻吟著問,“討債鬼,你把娘害苦了!”
“再努一把勁,孩子他娘!”接生婆繼續指揮。這時,她的語言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嚴厲了,因為看來嬰兒正常,母親也沒有大的危險了。
這時候,大門外傳來了一陣緊促的叩擊門環的聲音。
滿臉虛汗的黑白氏,臉上突然顯出一種異樣的表情,她用手指著門外說,快去開門,她聽出了敲門聲,孩子他大回來了!
黑大頭身不由己,由一群強盜押著,進了黑家大院。開門的是來侍候黑白氏的一位族裡娘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