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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說:“正是這樣!”楊作新亦回應一句:“正是這樣!”說罷,二人擊掌,哈哈大笑。暗號對上了,掌櫃的四下瞅瞅,說句“屋裡說話”,楊作新聽了,一閃身,進了櫃檯。
接上頭後,楊作新召集支部內部身份沒有暴露的同志,開了個緊急會議,傳達了上級指示,批評了前一段工作中急躁冒進的情緒,指出在膚施城這樣的地方,黨組織的活動一定要慎之又慎,宜灰不宜紅,宜散不宜聚,首要任務,是保證膚施作為中樞地帶,以交通站性質,溝通遠在陝北北部邊緣的紅軍游擊隊和上級的聯絡,接送過往首長,及時為游擊隊傳遞情報等。
安排停當後,楊作新便換了一身乾淨衣服,裝扮成教書先生模樣,前往小鎮小學就教。這一次,他在小鎮,待了好幾年時間,一邊教書,一邊領導膚施城區的地下黨活動。他的婚姻問題,也在小鎮得到了解決。
學校建在一所舊廟裡,剛剛成立,規模很小,教書先生連同這個校長在內,一共三位,所教的學生,年齡大小不一,合起來,也就是四五十人。這裡雖是膚施城郊區,卻十分落後,農民的生活也很苦,經濟的制約,農民們對孩子上學,也不熱心。沒法子,楊作新只好挨門挨戶地去請,好容易收起了幾十名學生,於是制訂教學規劃,安排國語、算術諸類課程,破廟裡的鐘聲,噹噹噹地敲響了。
楊作新是農家出身,知道孩子上學的艱難,對農民的苦處,也不乏深刻了解,所以在教學中,盡心盡力,加之他為人和藹,學識淵博,所以過了不久,便在這小鎮及周圍幾個有學生的村子,熬上了好鄉俗。那些上過一段學的學生,回家後寫個對聯,記個出入小賬,也都沒給楊校長丟臉,這樣久而久之,學校便鞏固下來,並且得到膚施教育局督學的表揚。
那膚施城教育局的督學,你知道是誰?原來這位女士,正是當年,與楊作新生別死離的那個“密斯趙”小姐。她嫁給警察局長後,接著又去省城,上了兩年大學堂,回到膚施,可以說是膚施城中學識最高的女才人了,所以入了官場,佔了督學這個位置。趙督學正當春風得意馬蹄疾之時,不料有一喜即有一悲,她的丈夫,警察局長在一次“剿紅”時,不幸陣亡,所以,趙督學至今還空守閨房。以她的才貌,來求親的自然不少,想佔便宜的也不少,但是都被她婉拒了,據說她拒絕的自然都是些凡夫俗子,但和膚施城中,幾位有權有勢的人物,卻私下裡有些來往,不然如何能久佔督學這個位子。說是說,這話也不一定當真。
趙督學來小鎮小學視察,眼睛一亮,瞅見了正在操場領學生們跑步的楊作新。雖然楊作新臉上落滿風塵,挺直的腰身也稍有一點前傾,已不是當年那個白面書生的模樣了,但是趙督學當年動過真情,動過真情自然也就記得實在。她一眼就認出了這就是當年亡命出膚施的那個人,只是礙著還有幾位冬烘先生,於是,她只意味深長地瞅了楊作新一眼,並沒露出什麼。
楊作新也認出了當年的“密斯趙”。他暗暗叫苦。膚施城內,人事滄桑,他知道經過這麼多年,能認出他的人不會多了,入膚施城初始,他怕的就是這個昔日的情人,知道她肯定會認出他來。事已至此,這個早晨,他也就只好硬著頭皮,打著哈哈,支應這一夥上峰來的視察大員。那趙督學幾次想找一個說話的機會,單獨和楊作新拉一拉,楊作新經歷了這些年的摔打,也是一個場面上的人物,只是虛應,不給心慌不定的趙督學這個機會。
這趙督學自然不是一般的女子,見了楊作新這樣,她於是裝做不知。一行人視察了校舍,觀摩了楊作新的講課,就要啟程回城時,趙督學說,讓各位先走,她還想和楊校長,再拉一拉“鹽蛹蛹”的事,楊校長除了治學有方以外,視民眾如父母,這個“鹽蛹蛹”的事,她早就有所風聞,現在,想聽楊校長再親自談一談。
一行人走了以後,這趙督學便昂首走進了楊作新的辦公室兼寢室。楊作新見她將別人都支應走了,只留下自己一個,料想她沒有惡意,起碼這次沒有惡意,於是也就放下心來。既然趙督學想問問“鹽蛹蛹”的事,於是坐定之後,便清清嗓子,講了起來。
待到坐定,四目相對時,趙督學也早就沒了剛才的氣勢。眼見得楊作新的官樣文章,她忍耐了幾次,終於忍耐不住,竟鼻子一酸,撲簌簌地掉下幾滴眼淚。她掏出手帕,將眼淚擦了,問道:“楊作新,你真的不認得我是誰嗎?”
楊作新停止了彙報,故意有些詫異地說:“你是趙督學呀!”
趙督學的臉刷地一下紅了,她說:“你只知道你眼前的是趙督學,你就不記